口本报记者霍晓蕙摄影徐延春

    “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宋代周敦颐在《爱莲说》中，把荷花誉为“花之君子”。尹延新、杨文仁两位画家合作的《香远益清》，就是对花之君子的生动描绘。

    11月16日午后，温和敦厚、风度翩翩的杨文仁先生如约来到尹延新先生的画室。杨文仁先生性格安静淡泊，多年来极少参加社会活动，因此这次合作就显得愈发难得。

    尹延新先生特意拿出存放了20多年的四川皮纸，他有条不紊地濡墨、调色，谈笑风生。“我为什么喜欢画荷花，因为它正直、有风度，寓意吉祥。”去年，尹延新先生为自己起了“舜耕山翁”的雅号，他说，这是他艺术生涯里一个坐标式的符号，代表着历经五十余年对花鸟画的探索后，进入了创作的另一个新天地。“作为一个一辈子为画画而较真的人，具备了一定天赋的前提下，只要他的生命还存在，一切都在变，尤其是到了晚年，回首看一看自己的作品，都不太满意，必然变法。这就是进步。近年来我就是这个状况。画家不到一定的年龄，不会有这样的体会。就我而言，要想走出去，必须变法，要自出新意，不求媚俗。”他在艺术上执著的创新精神正如他的名字“延新”，延续创新。说话间，几片大写意的荷叶就在纸上铺展开来了，两朵曙红色的荷花也“绽放”开来，明艳而润泽。

    杨文仁先生画荷梗。他斟酌再三，根据叶和花的布局、颜色浅淡慎重下笔，每一笔都是“写”出来的，可见其数十年苦学而呈现于笔端的深邃内涵。杨先生说，书画同源，传统书画的学习需要积累，这些年谢绝一切应酬，就是在家里做功课，越深入，就越觉得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虽累筑万卷纸，却难逾百尺竿，尚至耄耋，厚积再发，或见颖端。”尽管杨先生谦虚，但是他的作品却深受推崇。前不久，他和儿子杨凌波在杭州、济南举办父子画展，被评价为“笔墨精妙，章法妙绝”。

    为丰富画面，杨文仁先生又画了水草和苔点，营造点、线、面的变化;尹延新先生画翠鸟，神态生动，颜色艳而纯，有岭南派的味道。“年轻时我临赵少昂的东西太多了，受影响比较深。艺术就是这样，兼收并蓄。”看着画面上生动的翠鸟，尹先生很满意，“看我这鸟画得多活啊!”他笑着说:“我这个人有个缺点，爱夸自己，这跟我的性格有关，自信、热闹、快乐。”

    “一只鸟太单了，再添上一只吧。”杨文仁先生审视画面，在画面右侧补绘山石，作为另一只翠鸟的栖息地。尹延新先生遂又绘一只翠鸟，最后由杨文仁先生题款。

    这幅《香远益清》构图上大开大合，疏密相间，色彩上，墨、绿、红三色相互衬托，画面空白处则起到水的作用。两朵怒放的荷花和几个花苞，均充满了生长的力量感，一花向上，尽情展示优美舞姿，一花在下，低调而不失优雅，它们像是舞台上的主角和配角，配合得很完美。一只翠鸟似发现了水中的鱼虾，欲俯冲下去捕捉;静立于石头上的那只，恰好发现了这一场景，机警地回眸一望。山石起了稳定的作用，花和叶子的偃仰倾侧的姿态，与翠鸟的动作相呼应，使荷塘洋溢着生命的跃动。

    “画面最后的收拾最难，要用智慧来画。”两位画家都感叹。最终，他们审视全图，又在画面中间空白处加了淡淡的三个点，像浮萍，又像空气的泡沫，给人留下想象空间。

    尹延新先生是激情型的，活泼热情;杨文仁先生是理智型的，沉着严谨。两人是第一次合作。“我过去画小写意，杨老师画大写意，没法合作，现在我也画大写意了，所以合作起来就顺畅了。我学‘齐白石’，他学‘潘天寿’，我们在合作、交流中创新提高，称得上画坛佳话啊。”尹先生笑着说。画作完成时，天色已黄昏。两位年近古稀的画家大胆落笔，小心收拾，精益求精完成的这幅国画作品，如散文诗般富有节奏和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