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片 本报记者 侯艳艳 实习生 张亚东

    66级台阶通向墓身

    从泰山脚下的大众桥上向东眺望，可以看到浓浓树荫遮掩下的冯玉祥墓。大众桥由冯玉祥在1935年捐资建造，它和冯玉祥墓交相辉映，与墓连为一体。

    大众桥东侧，一座牌坊高高竖起，牌坊上石雕精美，刻有4颗将星。跨过牌坊，就是墓前的石阶了。记者了解到，台阶的设计十分讲究，共66级，这象征着冯玉祥一生度过的66个春秋。沿台阶而上，视野顿时开阔，一个宽阔的广场平台映入眼帘，平台东侧，就是冯玉祥墓。

    冯玉祥研究学者吴敏介绍，冯玉祥墓采取了类似“龛”式的风格，冯玉祥曾在遗嘱中明示“不起坟头”，因此整个墓建筑为三维式结构。墙体由泰山花岗石垒砌，从左右两侧分九层递进，层层升高。正中采用对称式结构，左右各四层脊墙，中间最高处达7.5米。陵墓正中，“冯玉祥先生之墓”七个金黄的大字熠熠生辉，字的下面是鎏金的冯玉祥浮雕头像。浮雕下方，就是墓志铭了:“平民生、平民活、不讲美、不求阔、只求为民、只求为国……”60字的小诗《我》以诗言志，反映了冯玉祥的人生。

    墓志铭的下方，是一块完整的巨石做成的祭台。平台两侧，栽有两株柏树、两株腊梅。在冯玉祥墓南侧4米，一圈栏杆围着一个圆冢，这便是冯玉祥的元配夫人刘德贞之墓。

    葬于泰山或非冯玉祥遗愿

    记者翻阅了几篇在刊物上发表的描写冯玉祥的文章，文中均不约而同地提到一点，即中央按冯玉祥的遗嘱将他葬于泰山。2009年4月出版的《泰安政协》中有一篇《冯玉祥将军与泰山的不解之缘》，文中提到：党中央为纪念冯玉祥先生的历史功绩，按其遗嘱于1953年10月15日将他的骨灰安葬于泰山。冯玉祥遗嘱中是否提到身故后葬于泰山呢？经专家研究，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蒋铁生教授2007年1月在《泰山学院学报》上发表了名为《冯玉祥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到底写了多少遗嘱？》的论文，为写这篇论文，蒋铁生教授查阅了《冯玉祥日记》等多部史料。“经调查，我得出的结论是冯玉祥一生共写了13份遗嘱，但这些遗嘱，无一提到死后要安葬于泰山。”记者查看这篇论文，冯玉祥1948年2月10日在纽约立下亲笔遗嘱，这篇遗嘱是他生平写的最后一篇遗嘱，但并没有提到魂归何处。他说，死后最好的归宿是焚成灰扔到太平洋。如果国内和平，真的联合政府成立了，那还是深埋六尺种树。

    吴敏说，冯玉祥没有立遗嘱葬于泰山，或许还有一个原因。1932年至1935年期间，冯玉祥两次居住于泰山都是在人生的低谷时期。第一次来泰山是在中原大战失败后，第二次来泰山则是察哈尔抗战失败后。“冯玉祥当时或许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来到泰山，有谁喜欢回忆人生的灰色记忆呢？”吴敏说。

    墓址为何选定泰山

    1948年7月31日，冯玉祥在乘坐“胜利号”豪华客轮从美国驶向苏联的途中，被突然着起的大火浓烟窒息而死。冯玉祥去世后，苏联按照陆军最高礼仪举行了遗体告别仪式，然后其夫人李德全按照冯玉祥“死后烧成灰”的遗愿，将冯玉祥的遗体火化。李德全几经辗转，把骨灰从莫斯科带到北京。1949年9月1日，中央在北京举办了冯玉祥逝世一周年纪念大会。

    吴敏说，建国后，冯玉祥的骨灰没有及时安置。究其原因，可能是李德全忙于政务，而究竟葬在何处，她短期内也没考虑周全。“冯玉祥祖籍安徽，出生在河北，一生奔波，居无定所，足迹遍世界，何处是归宿？”吴敏猜测，或许是这几个原因，使李德全一直把骨灰带在身边。

    冯玉祥身故后，他的生前好友李济深、郭沫若、张治中等非常关心善后。郭沫若等人考虑到冯玉祥有两次隐居泰山的经历和“人或有一死，或重于泰山……”的名言内涵，便向李德全提议把冯玉祥安葬于泰山，李德全接受了这个建议，上报中央人民政府。1949年11月5日，中央政府同意了李德全将冯玉祥骨灰葬于泰山的请示。至今，中央档案馆仍保存着经由毛泽东、周恩来、朱德三人圈阅的批示。冯玉祥成为继革命人士范明枢后，经政府批准葬于泰山的第二人。

    1952年6月，李德全带人到泰山为冯玉祥墓选址。吴敏介绍，选址过程中，常伴冯玉祥左右的副官王华岑提出一个合理建议得到了李德全的应允。在王华岑的作品《冯玉祥将军传奇》中曾提到，冯玉祥在泰山期间，经常到东科学山(泰安天地广场东侧的一个山头)散步，因为东科学山附近山水相依，视野开阔，因此冯玉祥喜欢在这里眺望景观。李德全也曾在泰山生活3年多，她在大众桥畔，听到当地山民赞叹：“走到桥头，就想起了冯将军。”于是她没有沿山多转，就在大众桥头的东科学山确定了墓址。

    泰山学院历史系教授、中国冯玉祥研究会会长蒋铁生认为，冯玉祥墓恰好位于冯玉祥生前修建的两个建筑：大众桥、西溪亭之间，大众桥和西溪亭分别修建于1934年和1935年，是冯玉祥在泰山留下的重要文物，墓葬本身与大众桥、西溪亭三部分构成了一个墓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