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维克

    党的12位一大代表中，有两位是来自山东的代表，即王尽美、邓恩铭。说来也巧，我参加工作伊始是到济南育英中学当美术教师，报到的第二天即投入了校庆校史展览的策划编辑工作，由此了解到当年该校的物理教师王翔千先生是党在山东的早期组织者，而据说当时王翔千最看好的年青人就是王尽美、邓恩铭这两位学生。

    在接到中国美协举办建党90周年全国美展的通知时，我决定画《齐鲁曙光———党的一大山东代表王尽美、邓恩铭肖像》这样一幅画，以此来展示那一代人的精神面貌。因接任务后即出访台湾等地，返回后只剩下三天时间创作了，我便与画家王磐德分工合作，在统一构思后，由他负责搜集文字及历史图片，包括道具的收集及小构图的勾画，我负责最后的木炭稿和水墨稿的完成。

    王尽美、邓恩铭这两位党的早期工作者留下的资料照片很少，能见到的图像资料仅仅是两张模糊不清的胸像。但我还是从中捕捉到了一个总体的印象，这两位青年在那个黑暗、落后的旧中国像当时所有的有志青年一样冲向了时代的最前列，站在了历史向前翻滚的潮头上，为理想而奋斗，为真理而献身。于是，那模糊的面庞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他们的胸像也幻化为两个年轻、矫健、青春的完整身影，坚定地穿过90年的风风雨雨向我们走来。

    这是我第一次画肖像画且是双人肖像，时间短，所依赖的资料仅仅是两张模糊不清的小照片，难度很大。我用笔墨塑造和结构渲染相结合的手法，丰满面部的细节，同时靠眼神和嘴角的处理来表现他们俩坚毅、笃诚的神态。画国画人物衣服的处理最见笔墨功底，其难度绝不亚于面部的表现。这两个人的服饰各不相同，王尽美穿的长衫比较常见，找模特穿上这类长衫摆姿势写生，即解决问题了。但邓恩铭穿的这种特殊样式的中山装，服装面料所产生的衣纹和样式都不常见，我是靠那张唯一的上半身照片，来琢磨下半身的款式并进行笔墨及衣纹的处理的。两个人的姿势，一站一坐，表现了两人一张一弛、一冲一敛的不同性格。环境道具的处理也都是围绕着人物的表现来进行，而人物的衣纹笔墨又要服从于面部的细腻刻画，最后终于达到了人物与环境、形象与神态、笔墨与主体的统一，很好地突出了这个画面特定的主题。

    历史画无论画事件还是画肖像，最终表现的是人，是作者对历史中人物的理解，因为是人创造了历史。画历史也是学习历史、把握历史、再现历史、演绎历史，由此，这次创作对我来说不仅是一次艺术实践，也使自己得到一次境界的升华。这幅作品所表现的实质即是通过两个典型青年人的个性化塑造，表现了为理想而献身的共产党人的精神面貌和人性的永恒风采。 

    (本文作者为中国美协理事、山东省文联副主席、山东画院院长，山东省政协常委。代表作有《公车上书》、《香绘图卷》、《杏坛讲学》、《孔子周游列国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