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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3月12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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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DF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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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名《花冠病毒》
◆作者:毕淑敏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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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花冠病毒》 ◆作者:毕淑敏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提要:
罗纬芝艰难地向以前的红酒酒窖现在的尸体窖更深处走去,哆哆嗦嗦下了楼梯。寂静无比的尸袋夹道里,荡漾着罗纬芝空洞的脚步声。慢慢走到了酒窖深处,灯光一如既往地昏黄,只是罗纬芝的眼睛已经慢慢地适应了这种黯淡,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罗纬芝想起了于增风,强烈纠正道:“怎么能说不是人!他们是人。”又问:“你没有进去过?”韩工程师说:“我是这里都装满了以后才来的。刚开始住……住人……的时候,工作人员是要进去的。现在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监测仪表。只要温度正常,我们用不着进去。”
罗纬芝不放心地说:“里面发生过别的什么事情没有?”韩工程师不甚明白,问:“您指的是什么?”罗纬芝说:“比如各种灵异事件?还魂显灵什么的?僵尸?吸血鬼?”韩工程师释然道:“那倒从来没有过。不过,我还是劝您不要进去。”他态度万分恳切。罗纬芝摇摇头说:“我不进去,如何能查看到第一手资料?这是我的任务啊,我必须进去。”
韩工程师看拦不住,只得作罢。叮嘱说:“你最多只能呆15分钟,然后必须出来。防化服虽然阻抗病毒有效,但是防寒功能很有限。还有,你可千万不能在里面迷路。”说罢,他拿出一个小仪器,略作调整,郑重地交到罗纬芝手里,说:“这是报警器。一旦出现了异常情况,你就立刻报警。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进去帮助你。”罗纬芝说:“我会活着出来的。你们安心等着吧。”
酒窖尸库的大门打开了,罗纬芝一个人走进。随着最后一道密闭门的开启,罗纬芝终于站到了尸体窖的核心处。一眼看去,悠长隧道,无边无际。罗纬芝刚开始一直不敢把目光投向林立的尸体架。随着时间的推移,寒意越来越浓。她站定,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前,那里挂着李元所赠的水晶吊坠。两把交叉的海盗剑,上缀有黑色水晶。
罗纬芝深深呼吸了两下,调匀气息,然后第一次把目光投射向尸体袋。她看到眼前出现的最显著景象,是一团团白色的东西。在目镜后拼命把眼神聚焦,她才发现那一团团白色的东西里面还有一颗颗浑浊的褐色荔枝核!罗纬芝惊诧莫名,只有仓促合上眼睛。当重新睁开眼睛,窥视这些爆凸而起的褐白相间的物体时,她才发现这是一双双死于花冠病毒感染的尸体的眼珠。没有任何人告诉过她——花冠病毒感染者,是死不瞑目的!
她查看一具又一具尸体的名签,耐心地寻找着。一具最靠里面的尸体袋。罗纬芝木僵状停下了脚步,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袋口的标签上,清楚地登记着姓名:于增风。于增凤死亡的时候,尸体库还没有建立。他的尸体在医院的太平间里保存了很久,按说他是有机会被火化掉的。也许是他的殉职震撼了同道们,人们能做的最后眷顾,就是让他有形的躯体在人间多停留片刻。
罗纬芝打开于增风的尸体袋。于增风就整个俯卧在地面上,她顾不上哀伤,先把于增风尸体袋子里的分泌物冰块,收入到自己所携带的器皿中,又取下了多块身体组织。李元告诉过她,这些部位的病毒的数量密集。她轻声对于增风说:“于老师,对不起。这些就是帮助您的理想早日实现的。”
把这一切都做完了,罗纬芝才有胆量打量于增风。这个在心目中已经十分熟悉的人,其实面目完全陌生。于增风比在罗纬芝梦中出现的那个人,更为高大。他坚信死亡虽将他收入麾下,百转千回的一生就此告结,但他未曾屈服。
罗纬芝把于增风蓝白条纹相间的病号服理顺,预备把他重新装入塑料尸体袋。就在这个过程中,她触到于增风的病号服衣袋里好像有东西。她伸手去摸,居然是一叠卷起来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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