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胡建明
11月10日,为庆祝青岛海牛建队20周年,“中央广场杯”老海牛和老国家队对抗赛将在青岛举行。届时,郝海东、李小鹏、宿茂臻、陈刚等青岛籍国脚将联袂出场,挑战由范志毅、李金羽、肇俊哲等人组成的老国家队。
在比赛开打之前,一向敢说敢言的郝海东在下榻的酒店内与记者畅聊中国足球。说到兴奋之处,郝海东拍着大腿高呼:“OH,MY GOD!”(噢,我的天啊!)
□代表青岛队圆了心愿
齐鲁晚报:你从来没有在青岛队效力过,按道理说,这一次你只能代表国家队参赛,为什么要选择代表青岛队参赛?
郝海东:我从10岁就离开家乡到了八一体工大队,如今已经在外面闯荡32年了,从来没有代表家乡球队征战过。这一次,是我第一次代表青岛队比赛,算是圆了自己的一个心愿。之前来青岛打比赛,要么是代表国家队,要么是代表八一队,要么是代表大连队。
齐鲁晚报:你当过球员,做过教练,现在又在天津松江俱乐部做老总。是不是因为角色的转变,你现在很少去炮轰中国足球。像这次国青队接连遭遇失败,你却呼吁外界不要一味去批评这帮孩子,而应该去保护他们。
郝海东:我说的现象都是客观存在的,我从来没有炮轰过什么。我就纳闷了,国青这帮孩子凭什么要挨骂呢?他们本身就是在一个不公平的环境里与对手竞争,他们的成长环境与对手相比相差太远了。看看我们的足球基础,再看看韩国、伊拉克和泰国的足球基础,你凭什么去赢人家?
所以,我说大家不要随便去炮轰足球运动员,你们为中国足球做过什么?你鼓励过自己的孩子去踢足球吗?你为足球场的建设出过力吗?很多人只会坐在那里,讽刺人家,挖苦人家。骂人谁都会骂,他们在自己的领域做得就好吗?我也可以骂他们去。
□鼓励自己的孩子踢球
齐鲁晚报:现在踢球的孩子越来越少,很多人都认为是中国足球的大环境所造成的,你作为一名从业者,在这种环境下,是不是也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郝海东:没有孩子愿意踢球,这不仅仅是因为足球大环境出了问题,这是整个社会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我的确没法去改变什么,我能做的就是鼓励我的孩子去踢球,让我们俱乐部的教练员,免费去校园帮助孩子踢球。
中国足球要想真正改变,必须从上层设计、制度、秩序等多方面做出改变,而且这些变化要符合足球发展规律。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不能用行政命令去干预足球的发展。
齐鲁晚报:很多人都认为,现在的孩子踢不好球,是因为他们受到的诱惑太多,不愿意吃苦。
郝海东:这种说法很愚昧。难道我们踢球的时候就没有诱惑吗?我倒是觉得现在的足球运动员,比我们苦多了,他们踢球还要花钱,他们受到的罪比我们多。
我10岁的时候,就能不花钱踢球,还能赚钱,每月还有7块多钱的工资。现在的孩子,10岁的时候能赚钱吗?我还在八一队白吃白喝,一天的伙食费1块2,牛奶随便喝。那时候全国有多少孩子的生活能比我们好,你觉得我们苦吗?
□专业人员需要话语权
齐鲁晚报:这次活动有些怀旧的味道,难道大家还是觉得老甲A时代的足球更单纯,更好看?
郝海东:那时候,职业联赛刚刚开始,给人一种全新的气象,当时很多人都认为中国足球会越来越好。没想到因为我们没有遵守足球发展的规律,所以现在受到了惩罚。
我们只会盯着哪场比赛没打好,哪个教练好,哪个教练不好,而忽视了一些基础性的发展。其实我们有大把可以借鉴的经验,就像近邻日本,就值得好好借鉴。日本男足经常打进世界杯,女足还拿过世界杯冠军,他们的经验还不够我们学习的吗?
齐鲁晚报:你所知道的这些东西,有没有向中国足协的领导层反映过?
郝海东:首先我要说的是,在中国没有单纯的中国足协,他们那只是足球管理中心,大部分领导都是搞行政的,他们根本就不懂足球。这些问题我早就反映过,但没有人搭理。我觉得最悲哀的是,我们这些专业的足球从业者,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尊重。
齐鲁晚报:可球迷们还是很尊重你们这帮老球员的。
郝海东:(拍着大腿大笑)OH,MY GOD!可是球迷没法让我们这些专业人员有话语权,有决策权啊。你们应该去问问足管中心,为什么不让郝海东、范志毅、高峰、彭伟国等人在中国足球领域内有话语权?
齐鲁晚报:你内心对此非常失望?
郝海东:我希望中国足球能有根本性的改变,可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要去问有决定权的人。还有,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懂足球,很多人没踢过球,却什么都敢说。真正的从业人员,没有话语权,这很悲哀。如果我有决策权,不会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我们需要专业人员对中国足球做评价。
□惋惜大连实德被合并
齐鲁晚报:足代会马上就要开了,你可以去说说你的看法。
郝海东:我参加了也不会有用,他们又不会让我有决定权,因为我敢说话。
齐鲁晚报:你也可以通过竞聘,争得更多的话语权和决策权啊。
郝海东:我参加过四届世界杯,踢球踢到35岁,后来出国深造后又回来,我有成绩,经历都摆在这儿,能和我竞争的也就范志毅、彭伟国、孙继海、曲波等这些人。我们的经历都摆在那儿,为什么要参加竞聘呢?他们全是一帮外行在管理内行。
齐鲁晚报:你对中国足球哪一段的发展印象最深刻?
郝海东:是从专业体制转化到职业联赛的那段时间,那时候才觉得中国足球终于与世界接了一点儿轨。虽然说后来没有真正发展起来,没有真正市场化,但好歹是迈出了一小步。
齐鲁晚报:你曾经在大连实德效力过多年,听到实德被并的消息后,第一反应是什么?
郝海东:我见过八一队解散,又看过实德解散,只能说是世事无常。我职业生涯最好的时光是在大连度过的,这里面有很多东西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我听说济南的老火车站也没有了,我觉得有些东西还应该延续下去。
(青岛11月9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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