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高温闷热天气频现,11日本报报道《替爱人扫马路,男子路边猝死》后,引发人们对环卫工人的关注。记者走访多位环卫工后发现,年龄大、文化不高、没其他谋生技能,全靠体力活拿有限的工资。
>>4口人住房才37平,上有百岁老人下有11岁孩子
11日上午8点半多,东湖公园南头,吴玉刚送完最后一趟垃圾,将垃圾车送回所里,托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家吃早饭。因为天热,他上身只穿一件橘红色的马甲,露出黝黑的胸膛。看见记者镜头,他咧嘴一笑,腼腆地说,不上相,不要拍。蓝色裤子上布满泥点,白色的运动鞋磨破了几处,白色的手套已经变成黑色。
吴玉刚今年43岁,住在南关小区,他的妻子张智慧,也是一名环卫工人。每天早晨4点左右,就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两人起床时间定在3点半。每天早晨,吴玉刚帮妻子穿上工作服,一起出门。张智慧今年37岁,是泰安环卫工人中年龄最小的。由于比妻子大6岁,吴玉刚平时对妻子很体贴关爱。
吴玉刚一家三口,住在姥姥的一套37平米的房子里,已经住了10多年。孩子11岁考了初中。吴玉刚姥姥今年101岁,夫妻俩平时早晨干完活,回家照顾老人吃饭,再送孩子上学。“我姥姥现在视力不好,起床必须有人扶着,否则看不到东西。”每天扫街的时候,吴玉刚总是惦记着老人。
“我孩子经常吵着要去奶奶家住,埋怨我们夫妻俩没有时间照顾他,跟我们发脾气,家里条件不好,对不起孩子,我们也挺愧疚。”张智慧说。
>>为养家不怕吃苦,两个人干六个人的活
吴玉刚平时负责五马小区以及周边胡同里的垃圾清运,他一个人干了四个人的活。张智慧负责在虎山路捡拾垃圾和运舟街的卫生,自己干两个人的活。用环卫二所李延军副所长的话说,别的环卫工打扫完自己负责路段就休息去了,他们夫妻俩是全天候的环卫工人。
基于两个人的勤劳,工资比其他环卫工人稍高,两个人的收入加起来每个月差不多2000元,家庭所有花销开支,都由这个钱。吴玉刚住处,所有家具都是老式的,已经非常破旧。张智慧说,都是姥姥用过的,俩人没有置办新家具。
“他太老实了,以前干过小买卖,卖菜,又不缺斤短两,还任人家扒翻着挑,西红柿都挤烂,芹菜都弄散,最后光剩下烂菜,算算赔钱。”张智慧说,丈夫不是干买卖的料,趁早不干了。
吴玉刚仅读过几年书,张智慧说自己上过初中,也没读完,俩人都是没有文化的人。“除了干环卫工人,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张智慧说,吴玉刚干环卫工人一年多后,她也当起了环卫工,现在已经干了快5个年头,问道两人上街扫马路时,是否会因为行人观看而感觉不好意思,吴玉刚憨厚地笑了笑说,“别人看咱,咱不看人家,没有感觉不好意思。”
比起吴玉刚,张智慧一副富态模样,走在路上没有人会相信她是环卫工人。“心宽体胖,没有烦心事,光长肉了。”张智慧笑着说。
>>愿意天天扫大街,一直做到干不动
11日早上9点钟,东湖公园湖东路上,布满了摆摊的商贩,阵风吹过,路边柳树落叶纷纷。张春英拿着笤帚打扫路旁飘落的树叶。“昨天下过雨,刮起风,一上午扫了三桶垃圾。”张春英说,虎山东路早晨商贩出摊的早,赶在商贩出摊前,张春英就需要把路边清洁干净。“3点50起床,6点扫完后,回家吃早饭,8点再回来,拿着扫帚来回转,哪里有垃圾就扫掉。”张春英说。今年46岁的她,已经干了近20年环卫工人。
张春英说,干环卫工人之前,她是一名打字员,但是儿子上泰师附小后,她就辞职干起了环卫工。“第一天的时候,所长还不相信我这么年轻就干环卫工,说第二天要是8点半能到保洁地点就录取,第二天我8点20分就到了。”张春英笑着说,第一天干活,同伴帮她绑的扫帚。
“家里买房子欠了2万多块钱,我和对象得分头干活还债。”张春英说,丈夫在上海当空调安装工,已干了十几年,逢年过节才回家。现在有了电话,每天她都和丈夫打一两个电话相互鼓励。丈夫想带张春英一块去上海工作,但是因为舍不得这工作,她还是留了下来。一开始工作时,环卫工一个月工资才80元,现在是400块钱。“人这一辈子都不易,现在债也还完了,儿子也考上军校,日子会越来越好。”张春英说,20年里,她成了资历比较老的环卫工,她会一直干下去,直到干不动。
“大家都不相信,我天天扫大街皮肤还这么白,我就说,我心情好,不怕老。”张春英说。
>>他们不怕干活累,渴望理解和尊重
今年53岁的刘桂玲负责虎山路南段的保洁,家住夏家庄的她,每天要骑着自行车半个小时才能到保洁地点。早晨3点半,她就要起床,因为离家远,早饭也不能回家吃,只带着馒头和咸菜在路边解决早饭。
刘桂玲的双手,布满了皱纹和泥巴,显得非常粗糙,让人看起来不免心酸。“附近的宾馆、饭店,垃圾不往垃圾桶里扔,都扔在树底下。早晨从来不能歇,今天已经干了4个多小时,光垃圾推了四车,垃圾桶倒了4桶。”
刘桂玲说,她已经干了七八年的环卫工,负责保洁的路段本来由两个人负责,但是另外一个人因为发烧七八天没来了,她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活。“中午的时候回家睡一觉,下午2点上班一直干到5点。”
刘桂铃说,她感觉到很多人不理解她们的工作,很多垃圾直接扔在她们面前的地上,认为她们收拾起来理所当然。“我就是希望人们把垃圾扔在垃圾桶里,一天能省下好几个钟头的工夫。”
环卫二所李延军副所长说,目前泰安的环卫工人普遍老龄化,最小的张智慧年纪37岁,平均年龄在60岁左右。环卫工人中,女性工人比男性工人多三分之一。这些环卫工人绝大多数都是小学文凭,没有多少文化,并且没有其他谋生技能,只能靠体力赚钱。“他们的工作成果维护了城市形象。我敢说,很多人是因为热爱这份工作,并不是理所当然的给人打扫卫生。”李所长说。
李所长说,现在很多商场、超市招聘保洁员,工资待遇和工作环境比环卫工人高很多倍,但是保洁经验丰富的环卫工人依然坚守在岗位上,热天雨天从无阻隔。希望市民多给环卫工人一份尊重,尊重他们的劳动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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