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宇光
我们的新兵专列到达济南站的时候,已是深夜了。那是1987年10月的一天,几辆大巴士把我们这批新兵拉到了济南西郊的军营里,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乡到这么远的地方。
对于济南的认识,缘于我的初中年代。
那时爸爸在县报道组工作,每天他都拿回家很多省市的党报阅读,第二天再拿回单位。晚饭后我是必翻一下这些报纸的,看到这些风格迥异的报纸,我就很兴奋,虽说不上是如饥似渴地细读,也是兴致盎然地浏览。其中的一张报纸是我倍感兴趣的,那就是《大众日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省报并不一定是以省的名字作为名称的,像江苏的省报叫《新华日报》,山东的省报叫《大众日报》,等等。
当时《大众日报》的副刊叫什么我忘记了,只记得那个版面的文章特别好看,把我一个中学生给吸引住了。那时家乡乍浦要开建海港,而我正好在《大众日报》上读到了一篇有关这方面的文章,便从中受到启发,凭着激情模仿了一番,作成了《乍浦失眠了》的散文,竟然得到老师的好评,推荐发表在当时的《嘉兴报》上,我的内心至今依然兴奋与感恩。
以上是我对济南最初的情结,因为《大众日报》社在省城济南。
没想到,后来我当兵了,那八个多月的学兵生活就在济南,让我对济南有了更直接的感受。星期日是快乐的日子,不训练可以请假上街。我有时就在师部生活服务社,花一点津贴买些山东传统特产高粱饴糖寄回家去。有时我走得更远,坐上7路车到市中心大观园去了。
第一次去大观园,我看到了一家饺子馆,便走了进去,什么事都有第一次的,我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要勇敢。在老家可以说家乡土话,但离开家乡这么远的地方,就必须要说普通话了。怎么买饺子?在家乡是以碗为单位的,一碗面、一碗馄饨等等。我初次上街,普通话还不标准,营业员阿姨问我要多少?我红着脸,右手伸出了一个食指。还记得营业员阿姨边说“好”,边收了我的钱。当我坐下后,只见营业员阿姨给我端上来两大盘子的水饺,我连忙说:“我只要一份啊。”“你不是伸出一个手指,要一斤吗?”营业员阿姨反问我。
济南有趵突泉、大明湖等风景名胜,要不是爸爸来看我,我可能不会独自去这些地方的。那是1988年的春天,爸爸随家乡代表团来看望我们这批新兵。经领导批准放了我半天假。于是爸爸在旅社给我放了妈妈叮咛我的录音,并在一家餐馆给我点了几个菜,与我一起吃饭,又一起去游览了趵突泉。那时看到硬币抛在泉水上没有沉下去,便觉得很神奇。到了大明湖,爸爸让我坐上了大游轮,在宽阔的湖面上心情顿时觉得很好。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我和爸爸在市中心道别后便回到了部队。
济南和其它的北方城市一样,当时给我的印象是城市的绿色稍许少了些。后来学兵生活结束,我被分配到川西的邛崃机场,一路经西安到成都,绿色越来越多,到成都已经是满眼绿色了,让我很是感叹!现在济南这座城市应该绿化得很美、很好了吧!
济南情结就是我的新兵情结、青涩年纪的情结。济南,对于我来说是亲切的,也是值得怀念的,这是我人生出发的第一个驿站,我从这里开始走向了祖国的大江南北。
我想,当我有机会的时候,一定要重游济南故地,找回那26年前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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