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汤礼春
儿子今年22岁,正当风华正茂,又身在大都市,自然会赶时髦,刚刚脱贫手里有了几个闲钱,就嚷着要学美国人提前消费买小车。我向来比较开通,又想到儿子空有驾驶证而无用武之地的心情,便依了他,倾其所有买了一辆小车。
新车开回来的第二天,我下班时,儿子打来电话,说要开车接我。我平素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的,15分钟就到了家,本想嗤之一笑地拒绝,但想到儿子刚拥有车,自有想表现一番的心态,加上也不能拂了他的美意,便答应了。
放下电话,我便来到公司楼下,等着儿子。我原想家离公司也就三里路程,最多等十来分钟,儿子很快就能来,谁料左等右等,儿子的车就是不见踪影。七想八想,我再也按捺不住了,干脆从车棚推出自行车,准备沿路去找他。谁知刚骑了几步,“啪”地一声,车胎爆了!我被惊得心烦意乱,只得把车推回车棚苦等儿子。也巧,我刚走出来,便见儿子的车缓缓开了过来。
我想,这车胎爆原来不仅不是不吉之兆,反是为了制止我的冲动之举,倘我骑车去找儿子,就正好错过了,儿子见不到我,岂不又要上楼到公司去找我,那我们这样找来找去,相互埋怨,不知要绕多少路,发多少火哩!
上了车,我劈头就问:“怎么这么久才来呀?”儿子一脸无奈:“路上堵车。”我本想说,要是我骑车,早就到家了。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儿子必定是为了向我略表寸心嘛!
在路上,见到我们的车跟在排成长龙的车队后面慢慢蠕动,我不免又替妻子担起心来:妻子一定站在阳台上望眼欲穿,她也同样会担心儿子车开出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归来!果然车一进小区大院,我一抬眼,妻子在阳台上正翘首盼望呢!
吃饭时,我再三叮嘱儿子,下午我花一元钱坐公交车去上班,不要他再送我了。不料,稍事休息后,我正欲出门上班,儿子却堵住了我,称他要开车去保险公司办保险,正好顺路捎上我,并说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车少的时候,肯定不会堵车。
我见儿子说得有理,便心怀侥幸地依了他。车一到大街上,我就后悔了,面对一望无限的车流滚滚,我们的车跟在长龙后面小心翼翼地开着。眼看远远都已经看见我们公司所在的塔楼了,可儿子却说:“前面有交通标志,除了公交车,其他车不能直接开过去,要绕道上高架桥过去。谁知绕道上高架桥的路很窄,只能并行两辆车,加上有些性急的司机又想半途插进来,结果车只能开一步停两步,我看看表,两点半,上班的时间已经到了,心急如焚,真想下车徒步走到公司去,可小车夹在马路当中,下又下不来,只有磨练性子地在车上饱受煎熬。
好容易车开到公司门前,已是三点整了。进公司时,我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进去的,我生怕被老板撞见了,否则我这个五十岁的半老头子也要汗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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