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源
还记得去年除夕,老爸在满桌子菜肴前端着酒杯,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咱家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好女婿了。”我也端起酒杯,满是豪情地与父亲碰杯说到:“爸,你放心,明年我一定领个男朋友回来。”今年我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把男朋友亮亮带回家过年了。
按照计划,正月初五这天,我带着亮亮到我家。我们从烟台往海阳海边出发,到家之前,父亲和母亲各打了一遍电话,问何时能到家。我问了一下母亲,都准备了什么菜,母亲报了下菜单,大公鸡、野生海鱼、活螃蟹、海蛎子、虎虾、拌海阳黄瓜还有些炒菜,我说不用做太多。母亲一本正经地说:“那可不行,我正打荷包蛋呢!”我又说,坐车坐得没食欲,不用打了,同样被拒绝了。间隙,出租车司机和我俩说,老家的哪能不认真对待,这可是最大的客。
进家门后,气氛还是比较客气的,妈妈端来了荷包蛋给我和亮亮吃,用的新碗和新的红色筷子。我很多年没有吃过荷包蛋了,里面加了糖,甜甜的。这是海阳的风俗,女婿到丈母娘家,一到家门,丈母娘得打荷包蛋给闺女和女婿,我记得我小时候和爸妈去姥姥家,姥姥每次都打荷包蛋给我们吃,那股浓郁喷香的鸡蛋味,我一想仿佛就闻得到。很多年没吃荷包蛋的父亲也吃了一碗,说:“真好吃。”
因为到家已经快傍晚了,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环节。热炕头一坐,小酒一喝,气氛就热烈起来了。酒过三巡之后,爸爸讲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小段子。姥姥今年在我家过冬,得知我要领男朋友回来了,爸妈各种担心,不了解这个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爸妈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地时候,坐在一边80岁的姥姥噗嗤一声笑了:“现在轮到你们(操心)了哈。”当年,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姥姥也是这么担心地来着。
自打亮亮来了我家,我的地位就下降了。原来可是当仁不让地第一名,现在啥事爸妈都先考虑亮亮,吃菜最好的先夹给亮亮,气温下降了也先问亮亮冷不冷。往往给亮亮夹了三四筷子菜了,才想起坐在一边眼巴巴看着的闺女。
从陌生到熟络,三天的时间,亮亮和爸妈也混熟了,成了无话不谈的家里人。初八这天,我要去上班了,吃过午饭后别过母亲,匆匆离开。爸爸载我俩去坐车,妈妈送别的目光从房前一直缠绕到屋后。
和当初回家一样,回到烟台后,爸妈也各打了一个电话给我。早些时候,父亲问,到烟台了吗?晚些时候,妈妈又电话问,吃晚饭了吗?聊了几句后,妈妈轻声说道:你爸说,(你)在家不觉得(有啥),走了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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