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虹
星期天休息,想带上母亲到外面转转,晒晒太阳。自从父亲去世后,年迈的母亲越发苍老,终日茶饭不思,郁郁寡欢,脸上再也没有往日幸福的笑模样。我知道,在她的心中父亲就是主心骨,家里的一切都靠父亲操持,那个在我们眼中坚强能干的母亲已经老了,干不动了,如今她心中的顶梁柱离她而去,怎能不让母亲伤心无助?
听说要出门,母亲赶紧找衣服,我帮她把棉裤换下来。今年烟台的春天忽冷忽热,母亲在家里一直穿着冬天的衣裳。换上轻便的春装后,走出家门,立刻被温暖和煦的阳光包围着,身上觉得暖融融的。“外面这么暖和呀?”母亲很惊讶,“我成天在家里盖着被,还觉得冷呢。”老母亲年已八旬,有心脏病,平时自己出不了门,只能每天待在楼上,有时会趴在阳台上晒晒太阳。
车子驶离小区,窗外闪过一排排姹紫嫣红的樱花树,母亲把脸贴在车窗上往外看。她说要先去老房子看看,因为面临搬迁,老房子已上交可能已被拆掉。我知道她又想家了,惦记着那个小院,那是从老家搬来后她和父亲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还惦记着门口她亲手种下的香椿树,当时每年春天我们都会吃上散发着清香的香椿炒鸡蛋。渐渐地到家了,汽车驶过胡同口,已经看不见老房子的影子,全都拆了,到处是砖头瓦砾,母亲低下头努力地找寻家的痕迹,脸上露出伤感失落的神情。
我提议再去新安置的小区看看新房子,当看到高楼林立、错落有致、花红柳绿的小区出现时,母亲心里释然了,感慨地说:“咱家的老房能换上这么高的大楼房,我知足啊!”
中午带着母亲来到一家海鲜饺子馆,母亲在海边长大,我知道她最喜欢的还是正宗的鲅鱼水饺,这家店我以前来过,饺子皮薄馅大,正合母亲的口味。咬了一口像小包子一样大的鲅鱼水饺,母亲点点头:“嗯,是这个味,和老家的味道一样。”
吃完午饭,时间尚早,看到母亲兴致很好,我又带着她来到花鸟市场。自从母亲上了年纪,身体有病,她很少出门,父亲在世时,我们整天忙于工作,也忽略了,这还是第一次带母亲来这里,以前总以为这是带孩子来玩的地方。
走进花鸟市,一个个鸟笼里传出欢快的鸟叫声,跨进温暖的花房,娇艳欲滴的鲜花映入眼帘,就像进入了花的海洋。母亲忍不住大声地赞叹:“哎呀,这个好看哪!”她就像个孩子,一会儿看看这盆盆景,一会儿摸摸那朵鲜花,嘴里“啧啧”有声,卖花的大姐被逗笑了,给她介绍,这是杜鹃,这是茶花,那是仙客来……看着母亲陶醉在花丛中,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不禁怦然心动,母亲开心真好!什么是孝顺老人?儿女只要经常陪陪老人,让他们高兴,就是最大的孝顺。记得上中学的时候就学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那是一种无奈的伤感,为什么儿女不趁着父母健在好好地孝顺他们呢?
如今,中国人都喜欢过洋节,特别是西方的母亲节,又是送鲜花,又是送衣物,讲究的是形式。其实,孝敬老人真的很简单,就像今天,带母亲出去转转,晒晒太阳,让老人开心,把老人当做孩子一样呵护、照顾,这就是母亲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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