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体军 在菏泽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有一座能给人带来这么多幸福感的新剧院,它已成为当地人的心理地标。这就是菏泽大剧院。 百鸟朝凤 菏泽大剧院,新年音乐会,中国青年民族乐团。 乐团的灵魂是他,舞台的王者也是他。 所有乐器和它们的主人都虔诚地仰望着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同时他的目光遍及舞台所有角落,不忽略任何一处。一首《春节序曲》下来,他完成了一对一、一对多的精神交流。这是一场默契的美妙的交流。 他是王甫建,乐团的指挥。 但唢呐曲《百鸟朝凤》出现了,舞台的主角刹那间发生了变化。百鸟一出,王者甘愿成为配角。 这是今晚唯一一首他不是主角而甘当配角的曲子。他朝见百鸟,又与百鸟一同朝凤。 多么伟大的《百鸟朝凤》啊,这是鲁西南人的胎教音乐。 这是迄今为止我欣赏到的唢呐曲《百鸟朝凤》的最高级版。过去多是一个人吹,今晚则是三个人同时吹;过去常见的是三五个人混搭的乡村乐班,除了主角的一把唢呐外,顶多再加上一笙、一梆、一锣作陪,今晚为之配音的则是一支五六十人的国家级乐团,除唢呐外,笛、笙、琴、琵琶、阮、筝、箜篌、胡,应有尽有,它们甘愿为唢呐充当配角。 它们朝见唢呐,朝见百鸟,又与百鸟一同朝凤。 爵士四重奏 真棒啊,凯文·沃伦!我终于听到了期待已久的鼓音。它出自一场爵士四重奏。 2013年10月20日,菏泽大剧院,加拿大亚尼克·瑞约爵士四重奏,一个半小时,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现场听爵士乐,也饱了一顿爵士乐的眼福和耳福。 主角当然是萨克斯和亚尼克·瑞约,但四重奏的每一个人都有机会成为主角。萨克斯,吉他,低音提琴,爵士鼓,自由组合成二重奏、三重奏,或者独奏,但不管是二重奏还是三重奏,都对即将出现的四重奏怀有一种隐约的期待。 每个人,每种乐器的暂时缺席,都意味着其更大的回归,因为这是另外三种乐器的深沉的希冀。 四个人中我最喜欢的是鼓手凯文·沃伦。他经常闭着眼,鼓槌似乎是双手的延长,感觉大于思想,自由敲打,灵魂飞舞,直达天庭。 我最尊敬的是亚尼克·瑞约,他是乐队的灵魂,是总指挥,他的武器是萨克斯,但真正让我肃然起敬的是,他作曲家的角色。对于作曲家,尤其是作曲家兼指挥家,我素来仰目视之。 今晚演奏的《在神话中》、《报告》、《新注释》、《终结》、《黑色的三》、《圈之角》、《宽广大路》、《乔司博士》、《原始之歌》皆出自亚尼克·瑞约的原创。《沂蒙山小调》和《谁不说俺家乡好》也是由他改编成加拿大爵士乐的混搭。 亚尼克·瑞约着一身黑色的宽松的练功服,就像一个主宰舞台的黑色灵符,他在这里,又不在这里。在这里,在这方舞台上,他只是灵光一闪而已。 此时,我又回忆起那种仿佛施了巫术的鼓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密密麻麻,无边无际。每一种声音都是一条道路,一种选择,一种可能性,而这众多的可能性,众多的道路,众多的选择,正是其永恒魅力之所在。 风儿,它牵动了什么? 大剧院,“菏泽之春”音乐会。 国家交响乐团的演出即将开始,工作人员正对舞台做最后的布置。 观众陆续入场。从外面的牡丹广场望过去,大剧院像一朵巨大的牡丹在灯火辉煌中绽放。 在灯光的笼罩和保护下,星星、原野、土地,似乎分外遥远。 大剧院又像一只巨轮在黄昏里轻摇慢舞。 一个女人在广场上行走,风吻着她的连衣裙。走着走着,她变成了一只野狐狸,消失于白昼和黑夜的拐角。 一只猫在广场上行走。它曾是一只流浪猫,后来被人收养,主人给它取名狐狸精。 一个小男孩牵着妈妈的手在广场上行走。母子俩时断时续的对话声: 妈妈,妈妈,你看一只狐狸消失了。 什么狐狸?那不是一只猫吗? 不,妈妈,你错了,猫是猫,狐狸是狐狸呀。 傻孩子,菏泽城哪有狐狸呀? 妈妈,妈妈,你看,它又回来了。 它又回来了?噢,那不是一个女人吗?你应该叫她阿姨。 不,妈妈,你错了,它真是一只狐狸呢。 一个孩子喊道:我画猫,画虎,画狐狸。我画了一只三不像,它像猫,像虎,像狐狸。 一只猫在黄昏里行走,在广场上行走,它曾是一只流浪猫,后来被人收养,主人给它取名狐狸精。 一个女人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一只狐狸呢? 风儿,它牵动了什么?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