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成文物的风匣
2014年07月07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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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家正

  风匣曾经是城乡居民户户必备的工具,其普及程度比“户口薄”还厉害,只要你举火为炊,鲜有不配置风匣的,因为很长一个时期里,烧草都十分金贵。1964年“四清”时有一个流行的记者调查,说某地来了贵客,主人无以为炊,只好烧地瓜干为炊,惹得干部唏嘘。风匣的功能就是让锅灶里的燃料充分燃烧,那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风匣的结构十分简单:就是一个木箱的底部一侧多一个风道连接着出口,风道两端留个风口,有活动阀门可以进气或者堵气,所以又叫“风箱”。拉杆连接着一个活塞,活塞运动时,那阀门起起落落就发出“呱嗒呱嗒”的声音,很有节奏。居家过日子,没有急事,吃饭也无须吹哨,作息十分随意。那“呱嗒”声就十分悦耳且舒缓自在地每天早中晚地响着,伴奏着温馨而自在的生活。
  活塞上拴着很厚的鸡毛以防漏气,然而也因此拉风箱要费些力气。铁匠铺无例外地有一个超大风箱,让学徒拉得满头大汗。那鸡毛易损,所以就催生了一个行当——专门修理风匣的,其实就是为旧风匣的活塞扎上鸡毛。这个行当的手艺人走街串巷,成为芝罘一景。
  昔日烟台街的大部分人家都是自炊,凌晨和黄昏都会看到一道风景——蓝天之下户户炊烟,袅袅炊烟与白云窃窃私语,可那“呱嗒”声又像伴奏的交响乐,此起彼落。让小城像个不急不慢的神十,在徜徉漫步。
  后来,在通电的城镇有了“风鼓子”,其实就是微型吹风机,逐渐取代了风匣。再后来,有了液化气乃至煤气,那风匣就逐渐销声匿迹了,只留在老年人的记忆之中。不过,语言中打着它的烙印,有句俗话叫:“老鼠钻进风匣里——两头受气。”
  风匣的兴旺与柴草的金贵紧密相连,旧时烟台有着发达的草市,靠着郊区农民的支撑,购销两旺。当时草市上烧料分得极细,同是松树,有劈得一般大小的松柴,也有晒得很干的松毛,还有用麻袋装的“松火篓”,价格差异很大,而且随行就市,送货到家。老烟台怀念拉风匣的岁月,那时饮食结构单一,吃的也很少肉、蛋,然而不愁烧,未听说吃生鱼的情况。1948年反动派封锁了海运,东北的“船苞米”运不进烟台,烟台市民只能靠清水煎鲐鱼度春荒,然而,四乡的农民挑着担子,运来了柴草,也帮助全市人民扛过了灾荒,迎来了丰收。
  当然,风匣的消亡无疑是时代的进步,拉风匣煮饭哪有煤气方便,更甭说干净快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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