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年贵妃吃了“软钉子”
“白面包公”李慎修审年羹尧考略
2014年09月16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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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慎修雕像
年羹尧画像
李慎修书法
□翟伯成
刚正清廉,断案严明
李慎修(1685一1754),字思永,号雪山,章丘普集西埠村人。兄弟排行老二,又身矮,外号“李二矬”。康熙五十一年(1712)考取二甲进士,第二年,授内阁撰文中书。雍正三年(1725)内授福建司主事,翌年授浙江杭州知府。雍正五年调回朝廷,任刑部陕西司员外郎、广西司郎中、浙江、云南司、左右现审司等官职。以刚正不阿,断案严明,闻名朝野。与御史李元直(山东高密人)并称为“山东二李”。
据道光十三年《章斤县志》载:“清乾隆年间,一官员监守自盗,侵吞了大额库银,案发,刑部受幕后指使欲从轻议处,慎修力争。先师答曰:‘此乃皇上旨意。”慎修曰:‘皇恩是皇恩,执法乃执法,若办案命官先犯枉法,如何坐堂理案?’师无语。”慎修早在清乾隆元年(1736),在河南任道员(俗称道台)时,就清正廉明,有“白面包拯(公)”之赞誉。清乾隆五年(1740)他又调湖北武汉黄德道。境内的盗贼和奸诈之徒,听说李慎修要来此做官,吓得纷纷逃遁。
李慎修在朝遇事能谏、善谏也是出了名的。有一日,乾隆皇帝吟诗,召见李慎修,问及作的诗如何,他乘机进言:“作诗固可陶情,然皇上日理朝政,枉费于赋诗上,恐有以此雕虫小技妨治国安邦之嫌。”遂后尽述己见。乾隆颇为赞同,答曰:“真看不出你这“矬李”,却能直言若此!”慎修赶忙诙谐地答曰:“吾乃面丑心善。”乾隆听罢,大悦,称赞其对答机敏,传旨派他任湖南衡郴永道。雍正五年(1727),李慎修入京在刑部任职,居职十余年,多次平反冤狱,执法如山。
审年一案,如履薄冰
历史上,清朝最有名的大案之一就是审年羹尧一案。
年羹尧在康熙年间,因平西藏叛乱有功被封为平西大将军。雍正登基后,他又出了不少力,深得皇上的赏识,被封为抚远大将军。
雍正二年,年羹尧率兵荡平青海罗卜藏丹津叛乱,受封一等公。其父年遐龄,封一等公爵,加太傅衔,赐缎九十匹；其子年富亦封一等男。年的女儿年秀英被选入西宫,奉为贵妃,成为雍正的枕边“参谋”。古人说得好:“位不期骄,禄不期侈。”年得此宠遇,未免骄侈起来,不加裁抑,又杀戮任性,无视朝廷。当他率兵击败西北来犯之敌,凯旋而归时,他马不摘蹬兵不卸甲杀气腾腾开到皇城,等待御驾躬迎。雍正皇帝一看阵势,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想:“好威风的将士”,遂下圣旨:“征战有功,先卸甲休兵,以待论功行赏”。但圣旨三传,兵马未动。皇上疑心陡生,再传旨,年羹尧这时才不慌不忙将令旗一摆,全军兵卸盔甲马离雕鞍。此刻雍正心想:“好个年羹尧,朕三传圣旨还不如你小旗一挥。腹内必有谋逆之心。”不久,就下谕,调年为杭州将军。雍正五年,诸人臣默窥皇上之意,料知雍正帝要收拾年,便合词劾奏,皇上大怒,以年羹尧的贺折有错字为理由,传旨李慎修审理此案。
这时两宫暗地里派人给李慎修送来银帛,慎修将重礼如数收下,以作日后判年羹尧罪行的证据。除重礼之外,还附有一首诗:“有水念清,无水还念青,清边水流去,填心则念情。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恋水情恋鱼情。”李慎修看罢年娘娘的诗,立刻明白其用意。他遂提笔回赠一首:“有水念湘,无水还念相,抽掉湘边水,填雨则念霜,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李慎修以诗对诗,年秀英颇感碰了软钉子,就在雍正皇帝面前诬告李慎修,李则把年送的礼单和诗呈献给皇帝。确凿的事实面前,年秀英的阴谋没有得逞。审年一案,李慎修以其超群的智慧,惊人的胆识,铁面无私,历尽艰险,终于降伏了不可一世的年羹尧,以九十二款定为死罪。国人皆以李慎修“白面包公”称之。
但笔者认为审年一案,李慎修可能参与,但不是主审,《清朝野史大观》亦轻描淡写,没有可靠的史证。
解甲归田 悠闲乡里
乾隆十二年,慎修告老还乡,解甲归田。他在民间文学方面也颇有造诣,一生著述甚丰,以《内讼集》、《雪山诗草》等行世。特别是其著名的《归田赋》,读来妙趣横生,韵味无穷。
诗曰:清闭二字最无价,隐向山林罢!邻居四五家,种几亩禾稼:葫芦接茅檐,受用无冬夏,自在有谁家?出门去随处安插,松荫打畔,竹篱草榻。枣杏盈山谷,桃李绕周匝。稚子提壶酒,山妻戏藤花。野调歌论不得板眼错打,信口诗哪管它字韵讹差。菜畦紧靠葡萄架,棉花地边接上伏瓜。到春来,芳草不必远寻踏:到夏来,涧溪水涨震山峡:到秋来,蝉声不住闹喳喳:到冬来,雪梅逍遥把酒渴。说不迭你请我来我请你,啦不尽阴阴晴晴樵夫话。石底摸螃蟹,山窝扑蚂蚱,钓得鱼儿四指大。面里拖,油里炸,客来有啥咱吃啥。不必东罗索,西刮锸,随时待承莫矜夸。养一群花凤鸡,叽叽嘎嘎,喂两只看门犬,汪汪嚓嚓；短途车不住的滚滚楞楞,琴棋悠悠响乒乓。李杜诗千首,圣贤书半榻。四时无烦恼,逐日笑哈哈。
作者首先以“清闭”开篇,写四邻农家,写四季美景,写闭时养鸡喂犬、下棋吟诗。生动地描述了家乡四时的良辰美景,赞美了和谐友善而又淳朴的家乡风俗。上半部门主要写解甲归乡后的清闲自在,悠哉悠哉。接下来几句乃为点题之笔。诗曰:“后代儿孙咱不挂,世态炎凉亦任他,不管朝廷有多人,不犯王法咱不怕他。山家尽有无限乐,不是神仙又是啥!”
可见作者已厌倦了仕途官场的尔虞我诈,表达了一代包公“鸢飞戾天,望峰息心:经纶事务,窥谷忘返”的胸怀心态。
乾隆十三年(1748)圣驾南巡,李慎修从章丘去济南接驾,皇上见后很是高兴,有心再擢用,他以年老为由婉言谢绝,为此,皇上降旨原品休致。
又三年后,乾隆东巡,慎修再次接送圣驾,皇上称赞他历仕三朝,业绩卓著,功名垂于竹帛,赐他人参、貂皮、贡锻、荷包等,可谓恩遇稠迭。慎修从此优游林泉、赋诗讲经,发前人所未曾发,老景清闲,如啖蔗露,度过了七年的田园生活,乾隆十八年卒于家乡,享年六十有九。
(作者系章丘市政协文史委主任、市文联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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