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刚堂:
边找自家孩,边帮别人找孩子
2014年10月08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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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好心人寄给郭刚堂汇款单,他分文未动,加油卡,也只在外出寻子时才用。
     文/片 本报记者 王传胜       

  17年前的9月21日,一个看似平常的日子,却改变了郭刚堂的一生。
  如果不是因为儿子被拐,郭刚堂怎么也不会十几年如一日地外出寻子,更不会有今天的天涯寻亲志愿者协会。随着9月14日该协会的正式成立,郭刚堂开启了新的人生。
  这些年,郭刚堂骑着一辆摩托车,走遍了30个省份,行程达40多万公里,饱尝凄风苦雨,阅尽人间冷暖。尽管始终没有找回儿子,郭刚堂却历练成为一个找人专业户,他总觉得“上天给予我的,要比我失去的多得多”。

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 刚离家时,麦子才返绿,再回家时,麦子已收完
  十几年来,郭刚堂就做了一件事:骑上插有旗子的摩托车外出寻子,旗子上印着儿子的大幅照片和信息。
  从一张标有密密麻麻红点的中国地图上看,他的足迹已几乎遍布祖国的角角落落。最长的一次出行走了15000多里地,从家乡聊城出发,走过了14个省,转了一圈回到家。
  这一圈下来,郭刚堂走了三个多月。其中,原本打算从成都骑车去西安,但当地有好心人劝阻,他才打消了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好心人帮他把摩托车寄到了西安。“都知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嘛。”
  云贵川的路特别难走,郭刚堂在云南昭通骑车闯上高速公路,被巡路交警拦下来,问清楚原因后,好心的交警一路护送他到了四川宜宾,走了100多公里。
  这次出行是在2011年3月份,刚离家时,麦子才返绿,再回家时,麦子已收割完了。
不做出点事来没法交待 “放弃,那是不负责任;不放弃,又很无奈。”
  郭刚堂有一个笔记本,上面光是记账就有好几页,少到五十、一百元,多到几千元。这些年外出寻子,粗略计算也得花了40多万元。至今欠债10来万。
  “从27岁到40岁,人生中最好的十几年,完全耗在这个事上了。“我能怎么办?放弃,那是不负责任;不放弃,又很无奈。”郭刚堂说,他也有过抱怨,有过愤恨,一个人像孤魂野鬼一样在外赶路时,有好几次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想到自己的事还没有办完,想到家中的父母、妻子,这些年他亏欠太多,还有村里很多人掏心掏肺地帮助他。“如果我不尽力去做出点事来,没法交代。”
  但有一回,郭刚堂从外面回家,想给妻子个惊喜。结果回到家,发现怀有身孕的妻子一个人在灶台上蘸着油水啃馒头,“心里特别堵得慌,有泪流不出。”

从找一个人到帮助更多人 这些年,经郭刚堂帮助和家人团聚的孩子不下十个。
  前些年,郭刚堂一个人在外游走,一心只为找到儿子。大概从2008年起,他的内心悄然发生转变,外出不再只是为了自己,也开始搜集一些走失人员的信息。“当然,这也是有私心的。我想,我能帮助别人找家,别人也可能给我提供线索。”
  郭刚堂把收集来的信息,喷绘在一张巨大的横幅上,经常在外出时展开来做宣传,最多的一次,在广场上有好几千人关注。除了外出寻子、做宣传,郭刚堂还想到了寄信的方式。前前后后一共发出3万多封信,但效果微乎其微。”
  这些年,经郭刚堂帮助和家人团聚的孩子不下十个,帮人找孩子,也是一方喜一方恼的事。“收养孩子的一方,肯定要恼我。”有一次在临沂,郭刚堂循着线索找去,把人问急了,十几个人拿着农具追他。
  “每次帮别人的孩子找到家,我心里既高兴,又辛酸。我找孩子找了那么多年,花费了那么多精力和钱财,自己的儿子没找回,别人却轻而易举地找回了孩子,我能不心酸?”
发起成立官方认证的寻亲协会 要帮助更多亲人离散的家庭,最关键的是给他们希望。
  郭刚堂家住聊城开发区,上世纪90年代,开发区钢管生意才刚刚起步。那时候,郭刚堂开拖拉机贩卖沙石料,日子过得相当富足,1997年前三四年的时间,家里就有了5万多元的存款。
  如果一切按照他预想的发展下去,郭刚堂现在最起码也是个家境殷实的小康之家。他怎么也想不到,因为两岁多的儿子被拐卖,他彻底脱离了原来的人生轨迹。
  直到现在,看到别人带着孩子外出,郭刚堂仍然心里难过。如果儿子不丢,现在也该上大学了……
  由他一手发起成立的天涯寻亲志愿者协会已经通过了聊城市民政局的审批,该局还免费提供了办公场所,“天涯寻子网”也更名为“天涯寻亲网”,目前正在升级,不久将正式上线。
  郭刚堂说,成立这么一个寻亲协会,他既不是为了出名,更不是为了挣钱,而是要能整合更多的资源,便于帮助更多亲人离散的家庭,最关键的是要给他们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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