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银幕下的流光岁月
2014年12月09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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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伟
  “文革”前的上世纪60年代我正处在儿童岁月,那时很少去电影院看电影。有一次看的是露天电影,即现在的济南第一工人文化宫,在院落的最西边有片很大的空场地,用砖头水泥砌成一排排低矮的跺道,给观众当座位。记得在那儿看过我国第一部剪纸动画片《猪八戒吃西瓜》和木偶片《小哥俩》。还有就是在大观园电影院看过我国的第一部彩色立体宽银幕电影《魔术师的奇遇》,是由陈强主演。
  后来随父母下放到农村,就只是看露天电影了。上世纪70年代初有一批复映的老电影,如《南征北战》《铁道卫士》《打击侵略者》《奇袭》《地雷战》《地道战》。五年后返城,已是70年代中期,进电影院的机会比较多了,记得有《春苗》《决裂》《反击》。
  那时也引进一些外国电影,但都是当时和中国友好的国家的电影,如罗马尼亚的《叶塞尼亚》,北朝鲜的《卖花姑娘》《摘苹果的时候》《看不见的战线》,阿尔巴尼亚的《第八个是铜像》等。人们当时的流行调侃是:“朝鲜电影哭哭笑笑,越南电影飞机大炮,罗马尼亚电影搂搂抱抱,阿尔巴尼亚电影莫名其妙。”
  “文革”后粉碎四人帮,解放了一大批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优秀电影,那可真是一次精神的饕餮盛宴。我那时已进厂参加工作,我师傅也是一个影迷,对孙道临在《家》《早春二月》里的扮演,对王心刚军人的扮相,都是赞不绝口。记得我师傅看完《早春二月》,在车间看着厂房窗外的春柳,喃喃自语:春天来了,多么美好的青春啊。他那时未婚,正处在谈恋爱时期。《大浪淘沙》有许多镜头是在济南拍摄的,有我们熟悉的老火车站,北关车站东邻——那是我们工厂的一个货场,我在那儿干过,能在影片里看到便感到格外亲切。
  当时我们人手一张二十二位电影明星的标准照相片,四寸大的黑白照,有赵丹、孙道临、王心刚、白杨、王晓棠、王丹凤、于蓝、田华、张瑞芳、崔嵬、陈强、于洋、谢添、上官云珠、秦怡、庞学勤等等,那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经周恩来总理提议,四大电影制片厂和文化部提名评选出的,也是我国电影界的第一次造星行动,个个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当时我们崇拜得不得了。
  还有凭借一场电影就让我们记住的演员,如《甲午风云》里的李默然、《今天我休息》里的仲星火、《洪湖赤卫队》里的王玉珍、《柳堡的故事》里的陶玉玲、《平原游击队》的郭振清、、《青松岭》里的李仁堂、《董存瑞》里的张良。
  我们对每个演员在哪一部影片里出演谁都耳熟能详,那个时候,我几乎是每部影片都看了,有些影片看过不止两三次,我们几乎跑遍了济南大大小小的电影院,看到哪里有新放映的电影,便早早跑去排队买票,去晚了就买不上票了。
  在售票口排队,冬天冻得搓手跺脚,夏天挤一身臭汗。望着长长的队伍,哪怕排上一两个小时亦无怨无悔。那时偶尔也有退票的,但是等票的人多,退票的少,要想卖掉余票,你都不敢声张,因为会围上来一群人,把你那多出来的一两张票都能抢撕了,你不知要卖给谁好。退票者也没有现在的黄牛这般漫天要价,大多数人还是原价,那时的人还比较实诚,不敢倒买倒卖。
  坐在影院里,无论楼下还是楼上,座无虚席,人潮慢慢浸满了一个个的空位。随着影院灯光的熄灭,全场的嘈杂声、嗑瓜子声,顿时安静下来。电影放映后,偶有几个迟到者,跟随场内管理员打着手电筒,找到各自的座位。其实有些就是故意等场内暗下来后才来的怕曝光者,这多数是谈恋爱的人。
  那时我去得比较多的电影院是旧军门巷的新华影院、火车站南的军人影院、经二纬三路的职工影院、经二纬一路的中苏友好影院(后改名反修、胜利)、共青团路上的中国影院、青龙桥南的解放影院。当然了,十二马路的明星电影院、成丰桥附近的光明影院、西市场的和平影院、历城区的洪家楼影院、经二纬三路的市卫生教育馆(原小广寒)我也都去过。那时还有一些剧场也放映电影,如大观园商场里的大众剧场、新市场里的天庆戏院,此外还有山东剧院、实验剧场(原北洋大戏院)、大同剧场、铁路文化宫等。
  看过大量的电影后忍不住手痒,后来我也写起了电影剧本。到省图书馆查阅资料,废寝忘食,后来还真鼓捣出来一个厚厚的剧本,寄给了北京一家杂志社。当然,后来是人家附了热情的亲笔信给退稿了。我还订阅了《大众电影》,每至一年期满便装订成册,对电影真是到了痴迷的程度。
  上世纪九十年代后体制变迁,进入市场经济时代,我渐渐不再进电影院,改在家里上网看了。六十年代学生票五分钱,成人票一角五至两角五。1988年济南最高达到1.5元。后来涨到2元、3元,等涨到十元以上我们基本就不去电影院了。后来动辄数十元、上百元,就更是不屑一顾了。至于什么票房上亿,也不知道怎么统计的,但那上亿的钱和我们这些老影迷大多没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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