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四十年
2015年01月13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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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黔
为纪念四十年前的12月18号,那个难忘的日子,乘一列火车在一个连队当兵的战友如约而至,地点乃泉城公园的一处饭庄。
如今的泉城公园,几年前名曰“植物园”,再往前追溯应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之前的南郊果园旧址了。踏上这个曾谙熟的地方,禁不住又想起少小的往事。印记里,园子很大很大,周边圈着用木桩连接的铁篱笆,夏日里带刺的荆棘绕满铁篱,一帮与我同龄的少儿跟着“所子哥”,牵着他养的大狼狗,趁月黑风高之时,用钳子剪断铁篱,匍匐爬入果园,用绳子扎紧裤脚,把偷采的苹果顺着腰带藏于裤腿内。忽见守护果园的大人们也牵着数条狼狗,晃着电筒围剿而来,“所子哥”的狼狗便凶猛地为我等撤退断后,一场狗撕人喊的场景,至今想来仍颇感刺激。
吃饭席间,透过窗外可见满目的枯黄萧瑟,战友的相聚,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没有官位之分,没有贫富之别,而是按年龄大小分宾入座。烈酒佳肴,墙上悬挂着放大了数倍的当年入伍时穿军装的合影照片,照片的两侧立着楹联“战友情深深似海,兄弟义重重如山”。
席间,苏伟叙说着他越战“猫耳洞”的经历,在饥渴交加的潜伏中,为了捡回离洞数米远的一壶水,当他的战友探身爬行时,被狙击步枪的子弹击中头部,一个年轻的生命,一个分秒前还活着的战士,一腔殷红的热血却慢慢冷却。
建中说到他曾在闷罐车皮里喝着水壶的凉水,吃着配发的压缩饼干,晃荡了七天,去大西北核武器试验场执行任务的往事,幸亏是试验失败了,否则哪有今天的相聚。他们的掩体半径离爆点中心只有十五公里啊!
新中的嘴巴好使,可谓巧舌如簧,把沉重的话题转于诙谐轻松。于是乎,师宣传队女兵费英的挺拔长腿、上海兵阿倩的婀娜身姿、郑州柳莹单凤美眸,还有那女兵随风飘起一角的军裙,成为引人一笑的谈资。
忠儒调侃老巩说:“入伍的第二年,老巩想参加师里举办的连队演唱组,削尖了脑袋也没挤进去。”世宝接言戏谑:“老巩至今唱歌都五音凑不齐,还想上舞台丢人现眼吗?”此起彼落的嬉笑怒骂里,仿佛又回到往昔的日子里。
其实那个年代的部队生活是很单调枯燥的,从入伍的那天起,生命、自由已交给了国家。没有了个人意志,学会了服从命令乃军人的天职,而尘世间的风花雪月都被军营那堵无形的围墙封闭了。
那时的官兵特别能患难与共,六块钱津贴用不完,只要吃苦能干想进步,还是大有希望的。在危险的关头,当官的和党员是冲锋在前的,我深深地怀念着那个年代的部队。
晓峰插言道:“知足吧,曾为共和国奉献过青春的人,何止万千,想想抗美援朝,想想珍宝岛之战,想想越战那些埋骨于异国他乡的前辈和战友,我们不应有憾”!
沿着来时的小径,踏着脚下的落叶,这曾经栽有果树的地方,依稀还能嗅到当年果树开花时的芬芳。这条曾走过半个多世纪的路,虽老了青春,走了岁月,却难忘那鲜红的领章和闪闪的红星帽徽。那无悔的军旅生涯,只怨太过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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