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澡堂关门,不见澡堂开业
房租、水电、人工等成本不断上涨,公共澡堂苦苦支撑
2015年04月28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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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见的公共浴池大都是用锅炉烧水。
文/片 本报见习记者 王小蒙
“原先有四家浴池,现在只剩下我一家”
近乎看不出来的装修,简朴的门店和柜台。柜台里摆放着澡巾、肥皂、洗发水和毛巾等。墙上悬挂着价格和“传染性皮肤病禁入”的提示牌。一进门,洗发水的味道和暖烘烘的热气就扑面而来。这几乎是常见的公共澡堂的标配。
曾经,公共澡堂风靡一时,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它的身影,不少市民都曾有过全家一起去公共浴池洗澡的经历。而近几年,公共澡堂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除了在城中村和少数没供暖的小区周边还有公共澡堂外,几乎难以在别处见到。
建筑新村南路上的为民浴池从2003年开业至今已有12年,老板孙学功说,从前为民浴池周围有三家公共澡堂,十几年过去了,就剩他一家还在坚持。
“五六年前有两家是棚户区改造被拆了的,三四年前有一家是干不下去关门了。近两年只见关门的公共澡堂,不见新开门的。”熟于锅炉安装的孙学功五六年前还有不少生意,近两年来却没接到一单安装锅炉的生意,拆锅炉的倒是有不少。
“一年也就不到半年有生意,现在刚够保本”
公共澡堂逐渐远去的背后,是生意的萧条。除了不见新开的浴室,十几年的老浴室也在苦苦支撑。仁智街上的长盛浴池是一家开了十多年的老店,可一提到近来的生意,老板愁得直摇头。
“太难干了,再这样下去只能关门了。”与这家浴池相隔不远的东关浴池的老板也发出同样的感叹。“一年也就不到半年有生意。现在也就是刚够保本,再过几天就要关门了。”
该老板说,澡堂生意分淡旺季,主要靠旺季的三四个月盈利,其余时间则刚够保本。由于今年冬季气温普遍偏高,生意较往年更加难做。“旺季集中在每年10月至次年1月,好的时候一天能来200多人。2月到5月赚的不多,平均每天也就七八十人,6月至9月就是亏损,到时直接就关门了。”
在王官庄李贵振浴池,来自河南濮阳的刘老板去年刚刚承包了这座老澡堂,票价定为6元。他给记者算了一笔账,“房租一天一百多,再加上水电,还得烧1200元一吨的无烟炭,一天没三四十个人根本不够保本的。”
“关门不营业,宁愿浪费了房租,不然开下去亏损更多。”东关浴池老板说,夏天一天来不了十个八个的人,连水电费都赚不出。“你看票价已经涨到八块钱了,可女宾基本上不赚钱,只能靠赚点男宾的钱维持生计,有时一天也不过赚顿饭钱。”
“房租上涨了三倍,票价才涨两倍多”
记者走访了五家老浴池发现,这些浴池大都是用锅炉烧水,规模都不大,男女浴室的喷头加起来总共不超过30个。
尽管规模不大,要开起这样一家像模像样的浴室也要投入近20万。而且澡堂离不开人,尽管不累却耗时间,需要人从早八点盯到晚上十点。
据孙学功介绍,他的浴室房租一年就6万元,加上装修、锅炉和太阳能设备,没有20万是办不下来的,而前期这些投入要四五年的时间才能回本。“现在要再开新浴室,能不赔本就不错了。”
开业十几年的老店,为应对不断上涨的房租、水电、人工成本,票价也在不断提高。孙学功的店从家里老人接手过来,夫妻俩人看顾着店。“2003年开业之初,房租是两万,票价是三块。而现在房租涨到了6万元,票价才八块。相比涨了三倍的房租,票价才涨了两倍多。”
孙学功说,这只是算房租,还不算比当初涨了十倍的人工费,且水费也在连年上涨,电价也到了一块二一度,不涨价澡堂根本开不下去。“一开始涨五毛,后来就一块一块地涨,从五块渐渐涨到了八块。”
“生意难做,提价就更没人来了”
尽管生意难做,公共浴池的老板却不敢贸然提价。目前公共澡堂的价格大都定在六块到九块之间。在南辛庄西路上一家洗浴与住宿结合的商务宾馆,因为靠近马路房租较高,大众浴室的票价也不过八块。
公共浴室面对的大都是在家洗浴不方便的群体,尤其是打工者、学生和老人,普遍收入不高。“打工的一月房租就一百五,洗澡的价格也不敢定得太高,再高了就没人来洗了。”王官庄片区李贵振浴池刘老板说。
不敢提价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激烈的市场竞争。在王官庄片区,除了马路边上的浴室是八块以外,小区内的定价大都统一为六块,搓澡的价格大都是五块。去年刚接过浴池的刘老板说。“小区里就这么多人,就我一家的话也能接待过来,而现在这么多家争抢,你稍微比别人贵一点人家就不来了。”
提价必然失去客源,但如果长期亏损,部分公共浴室便难以为继。眼看着从开店之初便与洗澡价格差不多的剪发都一路涨到了十多块,孙学功显得有些灰心:“说不定哪天就不干了。”
“以前搓澡排队,现在一天没几个活”
在不少公共澡堂,都会有专门的搓澡工人。在小浴池虽然搓背定价低,但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
在王官庄的李贵振浴室,由于生意不好,搓澡工已经走了十来天了。而在为民浴池,已经干了十多年的搓澡工葛女士还在坚持,她打算过几天再回老家打理自己种的地。
孙学功说,在没有集体供暖的时候澡堂生意确实火了好一阵。“那时大家都在澡堂洗,一天三四百人,搓背的都忙不过来。”
“以前忙的时候都等着我搓背,现在一天也来不了五个活。”葛女士说,现在找她搓背的大都是自己搓不成澡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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