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前,由于长年战乱不断,农村的土匪可以说是多如牛毛,百姓对此苦不堪言。
(资料片)
“山东响马”自古名震天下。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匪患成为村民最为头疼的难题,土匪下手十分凶狠,绑票勒索,无恶不作,但行动灵活、来去无踪,令人深恶痛绝却又无可奈何。
更有甚者,日军到来后,部分土匪认贼作父,摇身一变成为伪军,继续为非作歹,不过,他们最终也难善终。
本报深度记者
刘帅 刘志浩
抵抗土匪的圩子墙
圩子墙是早年中国乡间的一种简易防御“工事”,战乱年代,人们为了防兵匪,往往会在村子周围修建类似城墙的高大土墙,将村子围在其中,以确保安全。
4月30日上午,夏津县苏留庄镇北郭寨村,一户人家大门里的槐树开满了花,暖风中,槐花稀稀落落地洒在土路上。这棵槐树看上去至少有二十年的树龄,一部分根错乱地长在一处一米高的小土堆里。
“这里修的那道圩子墙,是为了抵抗日伪军和土匪的入侵。”84岁的郭万龙告诉齐鲁晚报记者,“当时的圩子墙高约三米、厚四五米,后来挖土破坏以及雨雪冲刷,只剩下这些小土堆。”
郭万龙和父亲曾经参与过圩子墙的修建,他至今记得当时的情景:人们将一筐筐的土倒在一起,碾平,然后再倒土再碾平,周而复始直到墙体竖起。
当时的村子里都有巡查人员,一旦发现情况不对,拉响警报,村民就会埋伏在墙的紧要位置,抵御入侵者。
对付一般的小股土匪,圩子墙能发挥作用。郭万龙告诉齐鲁晚报记者,在抗战前后,北郭寨村附近有两支土匪,是附近村民组成的。”郭万龙说,“他们不成器,圩子墙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修筑绕村一周的圩子墙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并非每个村子都担负得起。即便有了圩子墙,面对装备精良的日伪军和大股土匪,村民也无可奈何。
摇摆不定的大土匪
“小股土匪通常是骚扰,抢点东西就走,大股土匪不一样,他们会直接跟村里要东西。”4月29日下午,夏津县史志办工作人员倪洪昌对齐鲁晚报记者描述,土匪会找村长要钱或粮食,然后由村长向村民征收。
倪洪昌的奶奶葛秀英在抗战时期曾是红色交通员,负责给共产党通风报信,父亲曾经参加抗战,使得倪洪昌对抗战时期的夏津特别熟悉。
“卢沟桥事变”后,夏津县朱绪武等人打着抗战救国的名号,组建“义勇军”,其实是到各村强行征粮、要钱,甚至欺压、抢劫百姓。地主、富农等出枪拿钱成立以杨继俊、徐步营为首的联防武装,并提出对出枪拿钱的村子进行保护。
1937年9、10月间,朱绪武的“义勇军”到二屯、三屯抢劫时,被杨继俊、徐步营的联防团围困击垮,自此,杨、徐名声大震,“有人给杨继俊起名叫杨老鹰”。但随着“杨老鹰”的势力壮大,他却蜕变成与朱绪武一样的人,抢劫等恶行不断。
“据说那个人的枪法特别准。”在夏津县,提到“杨老鹰”,几乎无人不知,一位出租车司机告诉齐鲁晚报记者,“他说打麻雀的眼睛,绝不会打到翅膀。”
像“杨老鹰”这样的土匪并不少见。山东巨匪刘桂堂先后投靠军阀、国民党,还两次投靠日伪,仅在费南县大井一村就活埋共产党员和认为有共产党嫌疑的200多人。
1924年,山东土匪有54股,总数39170人,最大匪帮的规模达到5000人。到1930年,山东境内的土匪人数已超过20万人。
八路军的努力
为确保抗战成功,中国共产党积极争取土匪参与抗日。
1938年1月15日,中共中央就发动游击战争建立根据地等问题向山东省委发出指示:“山东为土匪最多的地方,必须对土匪有正确的政策。”指示称,“当土匪还在抗日时,我们不能削弱或瓦解他们的部队,应该帮助他们的发展,巩固他们的部队,并逐渐地帮助他们改善与群众的关系,与他们采取共同行动去反对日寇。”
1943年秋,八路军为消灭日伪军的有生力量,围困武城县城。高唐、临清、夏津等县日伪政府出动七八百人,由“杨老鹰”带领去武城解围,八路军伏击了这支队伍,“杨老鹰”逃窜。
地下党员经过努力,争取到了“杨老鹰”。虽然“杨老鹰”答应抗日,但之后却投靠石友三部暂编第八师,师长为土匪出身的张栋臣,“杨老鹰”所率土匪为第八师三十二团。石友三是著名的倒戈将军,多次投靠日本人。
共产党进行反石斗争后,三十二团在临清破庙被八路军打得溃不成军,“杨老鹰”转而投靠八路军。
1940年后,“杨老鹰”又倒戈转投夏津县伪政府县长王俊卿,此后,“杨老鹰”多次破坏抗战。一年后,八路军一小分队来到夏津开辟工作被发现后,“杨老鹰”率骑兵队在孙举庄与小分队进行交战。
抗日期间,夏津地下县委带领抗日工作团积极宣传抗日,夏庄村民夏行温是抗日工作团的一员,其身份被“杨老鹰”获悉后,夏行温被“杨老鹰”打死在田中,夏行温的两个儿子之后也被杀害。
当年7月,刘少奇在《解放》杂志上发表《坚持华北抗战中的武装部队》文章指出,在已建起秩序和政权的抗日根据地中,抗日军队和游击队的力量比较大,是不能让土匪骚扰,破坏后方的,如果在这些地方有土匪队伍,必须要他们服从命令。对敌人统治区活动的土匪,刘少奇主张“应该推动与联合土匪抗日,可能时,逐渐改造他们,而不要去反对土匪,多树敌人,促成土匪和日军联合起来反对抗日游击队的不良后果。”
面对土匪,日军也蓄谋将其发展壮大,甚至向土匪提供武器等支持,将其演变为日伪政府的武装力量。
在那个战乱、灾害不断的年代,不反对抗日、不投靠日伪政府的土匪,就可以看做刚刚“合格”的土匪了。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PDF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