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林阻击战:
炸毁石桥阻日军南侵
2015年08月26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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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被炸毁的石桥——广济桥残余石梁被保存在广济桥旧址附近。
  在林家坊村的村碑上记载着关于郎林阻击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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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滨城区杨柳雪镇林家坊村位于徒骇河东南岸、旧惠滨公路南侧,村西偏南200米便是惠滨公路的咽喉部中河石桥,桥西是郎中河村,沿大坝往西南五里是大辛庄。其间有“三沟十八崖”之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座石桥,长35米,宽3米,11孔,连接林家坊和郎中河两村,此桥往南通向周村,往东南通往烟台、潍坊,向东是通向滨县的口径,往北是通向北京的交通要道,此石桥可谓是牵制南北的一座天堑,属可扼控日军南侵的生命咽喉。
  纪念中国抗战胜利
暨世界反法西斯胜利
70
  周年
  文/片 本报记者 王茜茜
B03
重点
炸石桥扼住日军南侵要道
2015年8月26日 星期三 编辑:赵旭 美编/组版:李冲
 编者按 
  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为了铭记历史、缅怀先烈,更为了珍视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本报推出“壮歌”系列报道,唤起每一个善良的人对和平的向往和坚守,避免历史悲剧重演,共同捍卫二战胜利果实,开创人类更加美好的未来。
  共产党的引领、国共共同对敌、发动人民战争、世界统一战线是70年前中国抗战胜利的原因;日本的失道寡助、战略大错、残忍至极、远征无依注定其失败的必然性。只有拥有超强的意志、超强的重器、超强的国力、超强的治理、超强的合作,才能永远保持胜利。
  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抗战胜利已经过去70年,但是这段特殊的重要历史不可忘记。纪念抗战胜利,就是为了始终牢记和更加深知这段历史,不要忘记那场战争给中国、给世界带来的巨大灾难和用无数鲜血生命、极大代价换来的胜利成果,不断提醒国人和世人警惕历史悲剧重演,充分看到战争威胁依然存在,充分做好防范战争、打赢战争的准备,使抗战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成果得到维护巩固,使中华民族永远立于不败之地,顺利实现伟大复兴。
  回顾70年前的抗战胜利,我们感慨万千,不禁要提出两个特别重要的问题:中国为什么胜利?日本为什么失败?其中的原因很复杂,但深刻总结起来,可以得出如下判断:在这场伟大斗争中,中国必然胜利,日本必然失败。

  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野心勃勃,妄图以武力吞并华北、华东和中原地区。1937年秋,华北和鲁西北的一些县城相继沦陷。10月,惠民县城失守,日本侵略军又虎视眈眈地把魔爪伸向了滨县。
  据历史资料记载,当时,任国民党山东省主席的韩复榘奉行蒋介石的不抵抗主义,挥兵南逃。12月上旬,沿黄河布防的刘耀亭毅然抗拒其上司的命令,指示他的部下朱世勤带50名士兵北渡黄河,到滨县林家坊村驻守,截击日寇对滨县的入侵。
  滨城区杨柳雪镇的林家坊村与三河湖镇的郎中河村隔徒骇河相望,当年那一场“火烧林家坊,炮打郎中河”战役,也就是郎林阻击战,至今被两村村民口口传颂。
  郎中河村的高士志老人,今年91岁,当时战役发生时,他正13岁,已经算是家中的壮丁了,关于“火烧林家坊、炮打郎中河”这场战役,他已经反复讲过好多遍了,关于战役发生的时间以及每一天的事情,他还能清楚记得。“他们第一次来是(1937年)十一月初七,来了一帮鬼子探路,抓了村里的一个拾粪的,让他带着去探路,并告诉他,说三天之后将有日本军的车队开往滨县城。”高士志老人告诉记者,当时任八个村的乡长高寿安就秘密把信送到了滨县城。
  十一月初九清晨,滨县县府同抗日军首领刘耀亭从队伍中选派了30名精兵由排长带领进发到林家坊村,召集早分配的30名抗日学员,对队伍进行编制,观察地势后作出阻击计划。命士兵和附近老百姓在林家坊村西北,沿徒骇河两岸各挖了一条又深又宽的壕沟。而当时有一座石桥——广济桥,是连接惠民和滨县的交通要道,日军南侵的必经之路。初九晚上,抗日军和抗日学员,先拆除了桥北郎中河侧的两孔部分桥面,后又开炮炸毁了桥南侧通往码头的10多米桥梁,马车和汽车都不能通行,切断了日军的通道。此时林家坊村,村民有亲的投亲,亲远的投靠朋友家中,只剩下少数看家的老人为抗日军烧水做饭。
火烧郎林两村,百姓无家可归
  高士志老人说,初十清晨,日军大队人马从惠民来到了郎中河村,一看到石桥被炸毁不能通行,就都从汽车上下来了,顺徒骇河走,这时南岸抗日军借村隐蔽的有利地势朝敌军开火,打的日军措手不及,敌军伤之过重,多次隔河进击,都遭失败,面临败局,傍晚日军收兵,往惠民搬救兵,返回再战。同时,又抓来了乡长高寿安,限他三天之内把桥修起来,不然就要杀了他。高寿安假称答应。
  午后,200余名日军乘10辆汽车从惠城来援,他们架起火炮向对岸朱世勤阵地轰击,接着用机枪、步枪组成火力网,掩护一路冲锋。激战一直到日头偏西,日军仍不能取胜便改变了战术。他们一面佯装攻打桥头,牵制朱部,一面派主力绕到上游大辛庄偷渡徒骇河,迂回到林坊村东,包抄朱的后路。
  “但是当时抗日军派了三名士兵侦查敌情,可这3个士兵害怕了,没回去汇报,结果抗日军就被打了。”高士志老人说。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下,朱部只好撤出战壕退入村内,与敌展开巷战。朱部已伤亡大半。
  这时东北风起,日军在林家坊村东点起大火。朱世勤看到自己的部队所剩无几,便带四、五名战士杀出重围,沿通往战场店的大沟撤出去。朱部另外的3名战士突围不成,便迅速退入村东北角一所北屋内,在日军路径小屋时,向敌人猛烈开火,击毙敌人20多人,终因寡不敌众,落入敌手,惨遭杀害。
  杨柳雪镇林坊村林怀常老人,曾整理“火烧林家坊,炮打郎中河”战役,他在整理史料时统计,此战役牺牲抗日将士三十余人,村民惨遭杀害45人,500余间房屋被烧毁。
  “哎,能逃得赶紧都逃了,家里的牛啊、钱啊,都不要了,就穿着破棉衣裳走了。但是当时没有船啊,亏了我们邻村辛庄,用簸箩一个个拼起来,当船把我们一个个渡过去了。那一年,腊月二十四日回了一趟村里,看到我们家房子也被烧了,就又走了,过年都没敢回来。”高士志回忆当年的情景时,眼中含满了泪光。
日军占据八年,两三天扫荡一次
  战役结束后,日寇开着一辆辆车离开,并对林家坊、郎中河村烧杀抢掠,激起了群众的反抗。当鬼子的一辆装甲车在郎中河村李风云的店旁停下后,李风云便爬上屋顶,将装甲车上的橡皮人撮去头部。一个鬼子发现后,李风云顺手揭下烟囱上的砖向他砸去。鬼子吼叫一声并开枪,李风云越过院墙逃跑了。鬼子挨个屋子搜查,当他们闯进玉兰家时,在门后的玉兰一把掐住鬼子的脖子,直到断气才松手。但玉兰却不幸被抓,活活烧死。“当时一共有9个人被抓了,2个逃跑了,其余的7个人就被压到河边上,还用铁丝穿透了肩胛骨绑着。全部枪毙了。”高士志说。然而,石桥被毁,日军依然难以进入滨县,便又修了一座木头桥,过了徒骇河,进入滨县境内。仍有部分日军残余力量留在郎、林一带。“那座木头桥,在抗日战争胜利后被烧毁了,又盖了石桥。”
  杨柳雪镇林坊村的林怀常,71岁,从前是初中教师,喜欢写文章,搞创作。“应该是七八年前吧,镇上让整理一下关于‘火烧林家坊,炮打郎中河’战役的资料,咱又不是经历过这场战斗的人,就在村里找了有十三四个人吧。”林怀常老人依然保存着整理的底稿,记载着他所了解到的情况。
  在林怀常整理的底稿中记载着,十一月十五日,村内平息,外逃的村民回村,看见村内村外,沟崖、院内路边到处有尸体,被烧的房屋变成废墟冒着烟,全村家家戴孝。16日,村民满含热泪把抗日战士遗体埋在村东北河岸边。国共合作统一抗日时,号称中央军的旅长朴兆坤曾对抗日烈士坟进行加大修复,在坡前立木牌盘火池,在坟前100米处买地五亩盖了前后俩院,由护坟人看护,并安置了学校,然而几年后,日本扫荡见此地有抗日烈士坟墓,于是下令平坟,将学校赶走,在前后院东南角盖了五层炮楼,四周挖沟通外有吊桥,成了鬼子汉奸局子。
  “我当时正好10岁。后来这些鬼子前前后后有来有走,在这里一直呆了八年,抗日战争结束后才真的走了。隔上两三天,鬼子就来村里扫荡一次,当时只要家门口插上一个用红黄蓝白黑五个颜色的布拼接成的旗子,就代表随了鬼子,鬼子也就不进来烧杀。”三河湖镇郎中河村88岁的高寿池老人回忆说。
  1944年解放军将鬼子据关烧毁,解放后,村民门把烈士坟修复了一次。“后来,忘了是1964年还是1965年挑河崖的时候,就是在河滩里挑土,还挑出了好多骨头。”高寿池说。
  林怀常说,后来村里有修复抗日英雄坟、树碑、建纪念馆的想法,但因村内资金匮乏,没能实现。“原先在这里竖着一个广济桥的石碑,上面记载了关于这场战役的情况,后来因为三河湖风景区被开发,他们把这块石碑搬到那里去保存了。”林怀常说,还是希望能把这些历史保存下来,不然后辈们都不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曾发生过这些抗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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