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个浓郁家味的圣诞节
2015年12月25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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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庆亮
那年的平安夜,女儿将小嘴巴贴近我的耳朵,悄声说:爸,奶奶一个人在老家多寂寞呀,明儿咱都回老家,陪奶奶过圣诞节好吗?
我赞同地笑了,用食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脸倏然就涨满了严肃:不过,你奶奶肯定不会同意的,她一向排斥外国的东西。
女儿叹了一声“唉”,眉宇间就飞上一个“米”字,随即就“咯咯”地笑了:我一定要奶奶快乐!蓦地,她摁了手机点拨,柔柔地喊声奶奶,就“呱啦呱啦”说着心意。我隐约听母亲说,好孙女哩,奶奶不乐意媚俗过洋节,还是本国的传统节日好!
本想女儿会唉声叹气,不想,她合了手机,一脸欢笑地说:爸,就这么定了,奶奶欢迎咱们回去陪她过圣诞节。
接下来,是我们一家人平安夜的欢乐,午夜就都休息了。可女儿房间的灯光还一直亮着,我也碾转反侧睡不着,纠结着给妻子说女儿的“谎话”。
早上6点,我们就被女儿喊醒,女儿递给我一张“家味圣诞节”节目单。哦,女儿这一夜没合眼呢!
看到我们的到来,母亲很是愕然。虽为我们违了她的心愿而有些不快,嘴上却不住地说:来了好,来了好!
母亲一把拉过女儿抱怨说,孙女很孝顺的,可奶奶死脑筋,也没怎么准备。听着像是抱怨,但语气中满是欣喜。我知道,母亲是担心冷落了我们。
其实,早在回老家的路上,我就觉出了乡间圣诞节和城里的不同。此时的城里,该是热闹沸腾了吧,可在乡间,大家还是看重国内传统节日,显得有点冷冷清清的。
城里的狂欢和乡间的静谧,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母亲说,既然你们都回来了,咱们就得像过年一样,好好热闹热闹。一边说,一边准备着节日的午餐。随着母亲的忙碌,本来宁静的空气中也弥漫起丝丝缕缕过节的味道。蒸腊肉、腊肠、炖土鸡、炸野鱼、串鸽蛋、烤地瓜、蒸韭盒、醉枣、花生、黑白瓜子等摆了一大桌。
当然,节日的午餐里,也揉进了女儿的苦心——亮出了她为奶奶准备的山楂糕、腊八糕、长寿糕、生日蛋糕以及二月二超软豆等部分“节目”。
母亲取出一挂鞭炮送到孙女手上,“咯咯”地笑着说,今天的圣诞节让国味、家味取代了,赶紧鸣炮,贺贺!满院里立时弥漫起鞭炮声和欢乐齐笑的交响。
特别丰盛的一顿午餐,吃得情暖暖乐融融,一派温馨。一家人吃着饭,唠着家常。从母亲嘴里说出来的,全是跟圣诞节毫不相干的事情,东家长,西家短,都是些街坊邻里的琐事儿。可看得出,那种高兴和惬意像趵突泉的泉水,很自然地从心里汩汩往外冒。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母亲为孙女赶缝着花坎肩,说天冷了,让宝贝儿穿暖和些才好过冬。这时,女儿拉过奶奶坐到上首,一曲音乐舞“祝奶奶健康长寿”掀起了“家味圣诞节”的高潮,接着是“奶奶您好”的快板儿。我和妻子合唱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感动得母亲不住地抹眼泪。
之后,女儿腰系大红绸子,两手各抓住红绸一端,扭起了大秧歌,看得一家人禁不住地击掌叫好,母亲则笑得前仰后合。
那年的圣诞节,没有彻夜的狂欢,没有朋友的祝福,也没有高分贝的喧哗,但过完了圣诞节,坐在回城的车上,心中却满是宁静与不舍。
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最能打动人心的圣诞节,不是狂欢,不是圣诞老人圣诞树,也无需什么礼物,而是融入腊八、小年儿、春节、元宵节、二月二、生日等传统内容的亲切嫁接,是与家人一起,说着家常话,品味着家常味,感受着发自内心的浓浓亲情,这就是最美丽、最曼妙、最醉人的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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