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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游戏“打行头”

     曲征

  晚饭后与妻外出散步,看见辅导班里的孩子们刚刚放学,纷纷挤上各种车辆,向家的方向奔去。“现在的孩子真不容易,没有游戏,没有空闲,只有作业和上不完的辅导班。”妻说。于是,我忆起童年时代与小伙伴们所做的各种游戏来。“打行头”便是童年的游戏之一。
  小时候,冬天一来,尤其是放了寒假之后,伙伴们就一起找个宽阔的场地打“行头”。“行头”这种游戏物件,现在已经没有了。其大小与拳头相差无几,制作方法很简单:找点破布揉成结实的一小团,然后在其外部用韧性好的细绳一圈圈绕起来,绕得要均匀、结实,最后绕成一个圆圆的拳头大小的实心球,就可以玩耍了。
  “行头”的叫法,我想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在古代,行头是鞠的别称。古代蹴鞠之戏所踢的球就叫做“行头”。《金瓶梅》第十五回:“桂姐的行头,比旧时越发踢熟了。”第六十八回:“比及进院门,架儿、行头都躲过一边,只该日俳长两边站立,不敢跪接。”第六十九回:“至晚,打听王三官众人都在李桂姐家吃酒、踢行头……”《隋史遗文》第二十一回:“那该伏侍的两个圆情的,捧行头上来:‘那位相公请行头?’”《说唐》第十二回:“那些圆情的把持,两个一伙,吊掛着一副行头,雁翅排于左右,不下二百多人。”圆情,古代指踢球,也指踢球的人。我小时候与伙伴们玩耍的实心球,尽管不用脚踢,而用手掌击打,但因为其外形与古代的“行头”相差无几,所以也就名之曰“行头”。
  打“行头”的游戏规则是:伙伴们先分成两队人马,可采取捉对“剪子包袱锤”的方式,赢者集成一队,输者集成一队,然后,两队各选出一位首领,两位首领再通过“剪子包袱锤”决出胜者(甲队)、输者(乙队)。双方协商画条界线,甲队的第一位选手走到界线之内,其他成员给他加油助威,而乙队人员则全部跑到较远的地方,准备接住甲队选手打来的“行头”。甲队的第一位选手站在界线之内,左手抛起“行头”,右手猛地向外一击,“行头”飞驰而去,乙队的人员就要力争接住这个“行头”,若接住了,就胜利了,乙队就要到界线之内去击打“行头”,而甲队就要去远处接“行头”。若乙队接不住这个“行头”,就要将“行头”掷回去,掷回去的“行头”如果被甲队刚刚击出“行头”的第一位选手接住,这位选手就继续击打“行头”,若接不住,就换上甲队的第二位选手击打“行头”……
  小时候的冬天是一定会下雪的,而雪地上,也一定会有伙伴们击打“行头”的快活的身影。因为人多,场面热烈,呼出的热气把寒冷赶得无影无踪,让我们常常忘记了回家吃饭。
  有时候游戏结束之后,输掉的一方不服气,就顺便从地上抓把雪,攥成一团,向对方人员掷去,对方也不含糊,抓把雪报复一下“肇事者”,于是,很快两队人员就打起了雪仗!雪仗打完之后,兴致未消,便集体跑到河边的冰面上溜冰玩,那时的冰冻得很厚,不用担心掉进冰窟窿。
  通常的情况,大家正玩得高兴,忽然传来各自母亲“某某某(乳名),回家吃饭”的呼喊声,看看太阳,已经堕入西山,大家才想起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此时又听见肚子咕咕作响,不得不匆匆往家里赶。
  尽管那时的生活条件不好,衣食住行不上档次,但是,那时没有做不完的作业,更没有什么补习班、辅导班、衔接班,大家可以疯玩一通。而打“行头”的快乐,让人将缺吃少穿的忧愁、寒风刺骨的淫威统统抛到脑后,将懵懵懂懂的少儿时代浇灌得无忧无虑,终生难忘!
  (作者为济南市长清第五初级中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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