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片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赵念东 通讯员 霍保国
在菏泽单县有这样一位母亲:儿子在25岁时发生意外致使身体高位截瘫,面对突如其来的不幸,她没有后退,而是一个人扛起照顾儿子的重担,这一照顾就是27年,她便是张继英。二十七年如一日,张继英悉心照料瘫痪在床的儿子,完美诠释了母爱深似海。如今,躺在床上的儿子朱升德不仅放弃了轻生的念头,更是对生活充满了希冀。
◥张继英照顾儿子日常起居。
25岁儿子遭遇意外,身体高位截瘫
在菏泽单县莱河镇徐海村,提起张继英,村民们无不竖起大拇指,在叹息她的家庭不幸之余,又钦佩她的为人。27年来,张继英一直守护在瘫痪在床的儿子朱升德身边,不离不弃。
在徐海村北端的一处不显眼的院落里,张继英与儿子朱升德便住在这里。走进朱升德居住的西屋,看到的是干净整齐的卧室起居,床边的桌上放着喝水的杯子,朱升德虽然瘫痪在床已有27年,身体虽然消瘦,但精神状态很好。今年已经81岁的张继英坐在一旁,跟儿子述说村内发生的事,那双温和的眼睛里闪烁着慈祥的光芒。
“如果不是母亲照顾,我早就不在人世了,是她再一次赋予我生命,我从心底里感激母亲。”交谈开始,朱升德声音哽咽,难抑心中情感,随着情绪渐渐平复,朱升德变得健谈起来。这与他刚遭遇厄运时相比,判若两人。
年轻时,朱升德与他人一起从事木材生意。1992年6月的一天,朱升德在树上锯树桠,一不小心从摔了下来,随后被家人送到单县中心医院,医生立即给他做了腰椎手术。住院治疗一个多月后,主治医生对朱升德的家人说:“病人腰椎神经受到严重损伤,导致身体高位截瘫,恐怕以后就要在床上度过了。”面对突如起来的灾难,当时只有25岁的朱升德一下就懵了。
那时,朱升德已经成家,3岁的女孩活泼可爱,父母身体硬朗,可以说很美满。然而,厄运来临时,招呼也不打一个,一股脑儿地倾倒在朱升德的身上。一想到下半辈子都在躺在床上,朱升德很是绝望,产生了轻生的念头,而这一切都被张继英看在眼里。
一天,张继英来到朱升德的床前,抚摸着他的头说:“孩子,好好活下来,有母亲在天不会塌下来,妈妈照顾你”,不知是感激还是伤心,朱升德抱着母亲大哭起来。
端屎端尿,慈母悉心照顾瘫儿27年如一日
住院期间,疼痛的折磨让朱升德的脾气变得急躁,遇到不顺心就大发脾气,而张继英只能笑脸相陪,一切顺着孩子的心意。事后,张继英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流眼泪。
“都说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他受的苦遭的罪,我都看在眼里,更疼在心里。但是,我不能说出口,否则他会更难受。”说到儿子遭的事,今年已经81岁的张继英老泪纵横。如果有可能,她愿替儿子遭受这一切。
朱升德出院后一直卧床,大小便失禁,连翻身也靠别人,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于是,张继英每天早上不到5点钟,就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给儿子喂饭喂药,翻身子,洗衣更衣,洗头洗脸,擦洗身子,接屎接尿。夏天还好,不用烧热水,而到了冬天,为了用温水给儿子擦身子洗手,张继英都是先把饭做好,然后把饭盛出来,再用大锅烧水,生怕凉水对儿子的血液循环不好,或者容易感冒。
为了使孩子住的屋子里和身上没有异味,张继英每天把孩子换的衣服都洗两遍。为防止地面弄脏,她给孩子换衣和喂饭时,地面上都垫上废纸。自从朱升德瘫痪在床后,张继英从没睡过一次囫囵觉,为了照顾儿子方便,她晚上睡觉从来不脱衣服。因为不放心瘫痪的儿子,张继英二十几年来都不敢出远门。
“既然生了他,就得养好他。”张继英虽然不识字,但朴实的语言却道出了母亲对自己孩子真挚而朴素的爱,而这种爱深深融化在27年如一日的悉心照料中。
“如若有来生,我愿下辈子当牛做马还她”
如今,谈起遭遇的种种磨难,朱升德说的风淡云轻,殊不知,其中又饱含着他和母亲怎样的苦楚。
“其实,苦点累点都没关系,我最担心的是孩子没有了活着的盼头。”张继英说,刚出事时,孩子整日郁郁寡欢,自暴自弃。每逢想不开时,她都会耐心开导。“出事的同一年,他突然提出离婚,纵使千般不愿意,儿子还是和儿媳离了婚,孙女跟着她母亲走了。”张继英说,即使别人不明白,但她心里清楚:儿子深知自己已无力再扛起家庭重担,为了不拖累儿媳和孙女,选择了离婚。
张继英的老伴随着年龄增大,身体也大不如前,她只能两头跑。母亲的忙前忙后,朱升德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张继英27年来如一日的悉心照顾,重新唤起了他对生活的信心,不再有轻生的念头。
每当朱升德心里难过的时候,母亲张继英总是给他讲小时候调皮的故事,说着说着,母子俩都笑了起来。“儿子虽然和儿媳离婚了,但孙女经常过来看她爸爸,父女俩聊天,讲笑话。”张继英说。如今,朱升德的女儿也已成家,但也时常过来,并给他买了空调和电脑。
后来,莱河镇政府在得知朱升德的情况后,为其办理了低保,并送来轮椅、床垫、褥子。逢年过节,还会送来米油面粉,满其所需,这一切都让朱升德对以后的生活越来越有盼头。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27年,而张继英执着守候,为儿子撑起一片天空。27年,9800多个日日夜夜,清洗、喂饭、翻身,张继英对瘫痪在床的儿子不离不弃,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辛劳……
“母亲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如若有来生,我愿下辈子当牛做马来还她。”朱升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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