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自放
截至5月15日,罗永浩的直播带货进行到第七期,渐成“熟手”的老罗在直播间里越来越自然,但粉丝们议论最多的,还是4月1日直播首秀时,弹幕上的那句话,“我的青春结束了,老罗开始卖别人的手机了。”
这条弹幕出现在4月1日晚上9点,当时老罗要卖的商品是小米手机,这是老罗之前做锤子手机时的所谓对手,也是被老罗吐槽无数的手机,现在老罗要在直播间里推销小米手机了。
这条意味深长、情绪复杂的弹幕,瞬间引爆了直播间,无数的弹幕刷了出来:我要锤子手机!被视为“也许是中国第一代网红”“可能是直播界的郭德纲”的老罗,在这一瞬间欲言又止。
初代网红罗永浩,在今年愚人节当晚亮相直播间时,显然还是个带货新生,他还在适应。那些冲着听老罗在直播间说相声的罗粉有点失望,晚上一开场老罗就强调了,“听相声的可以走开了,我们这一次主要是卖货。”许多人当时还觉得老罗是在幽默,但三个多小时的直播结束,粉丝们发现,卖了1亿多元的货,段子却一个没听到。与其他的带货主播不同,老罗用的是PPT带货模式,这是他之前在自己独具特色的商业推介会上非常熟悉的方式。但这样的PPT模式没有像以往那样五分钟带来十个段子和笑点,而是成了他的提词器,这显示了老罗对商品的极度不熟悉,即使在提词器的提示下,他还是磕磕巴巴的。
按直播界的术语说,老罗的直播首秀就出现了翻车的现象,在介绍某品牌时,老罗脱口而出的是这个品牌竞争对手的名字。这就不仅是不专业了,而是大的失误,进入直播间的某品牌花了大钱请老罗来推销,结果在几千万围观者的现场,却给对手做了广告。老罗尴尬了,他以自己的方式道歉,鞠躬90度称自己“老年痴呆”,并短暂离开现场,称要“压压惊”。
没有美颜,没有滤镜,没有带货主播大呼小叫的标志性推销语,老罗的直播被称为直男带货。最初出现在直播间里的老罗,主打的是电子产品,在解说产品时,关于产品本身的内容都让助理说了,他会普及一些专业知识,比如一种笔写一个字要划多长,他还给大家科普了一波电商知识,包括抖音如何下单、商家如何赚钱等,这真的很直男。
抖音与老罗的合作,现实是电商竞争背景下精心筹划的结果。据说,老罗的粉丝画像和抖音用户高度重合——有点儿文艺情怀、比较有消费能力、一二线城市用户占比高。抖音的数据显示,这场直播中罗永浩的粉丝超80%为男性,近75%粉丝年龄小于32岁,近半数在26-32岁区间,再次印证老罗的粉丝绝大部分是年轻直男的结论。
可以说,老罗的直播带货,不是草根带货,而是自带流量与光环的明星带货,老罗直播间也是粉丝经济的重要策源地。从新东方的知名教师,到牛博网的创始人,再到励志自传《我的奋斗》的风靡,这个自嘲为胖子的老罗从不缺乏粉丝。然后创业,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一般的失败者都是被某个行业淘汰,老罗却被调侃为能够干死一个行业。
老罗要进军直播界的消息一传出,就引发各平台争抢。不过老罗是谦虚的,在直播带货的间隙,他说:“听导演的,我只是艺人。”
以文艺情怀、极客精神著称的老罗,进入直播带货领域,被认为是一个70后中年男在中年危机下的应对,他在还债。出生于1972年的老罗,今年已经48岁,在抖音的直播间,鞠躬致敬的老罗暴露了稀疏的头顶,粉丝们感慨太“秃然”,那个侃侃而谈的老罗早已是油腻中年,而且多次创业带给他的是大笔的债务。2019年11月,罗永浩在《一个“老赖”CEO的自白》中透露,锤子科技最多时欠了银行、合作伙伴和供应商约6亿元债务,包括在公司最艰难时,为了挽救公司,“我签了个人无限责任担保的1个多亿”,不过已经还掉了3个亿左右的公司债务。
直播带货的老罗被认为是一个矛盾体,他曾经被认为是理想主义的标签,但现在他是“听导演话的艺人”。带货主播老罗是理想主义的破灭吗?虽然粉丝们感慨“青春走了”,但老罗不以为然。近期罗永浩在微博上回应粉丝关于“是否对自己失望”这个问题时称,“失望?怎么会,我在想各种办法赚钱还债,做主播赚的又不是脏钱。我这一路走过来,都是按自己兴趣或责任需求选择行业,从来不会在这些选择上考虑‘粉丝’感受,我还年轻,未来还有很多很多可能性。”
带货主播老罗依然还有粉丝,依然在直播间引发共鸣,或许老罗的上述说法能够回答这样的问题,理想主义者也有中年危机,当中年危机遇上直播带货,直男们的共鸣就来了:谁还不是一个老罗?谁不是如老罗一样:一边过着油腻中年的现实,一边嘴硬地称未来还有很多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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