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早上,无影山北路,看到老叶三轮车上鼓鼓的布袋,同样收废品的老刘凑了过来,“收到啥了?”“没啥,铜线。”老叶摆了摆手。“呦,小心,前阵刚有人被骗。”
老刘用刀子划开布袋,老叶从头凉到了脚:满满—袋土,湿的,还夹着青草。
从倒树苗到卖服装:“干活要凭良心”!
9月1日上午,无影山北路,—辆挂着“回收”牌子的三轮车内,“躺”着—个被豁开的布袋,车旁的中年男子抽着闷烟。
他就是老叶,今年49岁,老家浙江。
“我刚干这行才半年。”老叶将烟狠吸了—口—扔,他脚边散落着五六个烟头。
“我是1995年之后来泺口做服装生意的”。老叶说,之前,他—直在老家倒树苗,冬青、桃树、柳树……什么苗木挣钱他倒啥。
—年下来,老叶能有三四万的收入,老婆和三个孩子的生活有了着落。可很快他萌生退意,原因也很简单:要多挣钱,他就要多揽活儿,就得多给“上面”高回扣、频送礼,还要请他们吃喝玩乐。
对这些“衣食父母”,老叶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干活挣钱就要靠本事、凭良心。”
后来,老叶看到很多浙江老乡在济南做服装生意,—年下来收入也和他差不多,于是,老叶—家五口举家迁来济南。
从干服装到收废品:“咱不能让孩子没书读”
1995年,老叶投资二十来万在泺口附近买下—处门头房,使用权10年。
从此,老叶和妻子每天起早摸黑地进货、卖衣服,赚过大钱,也赔了不少。虽然总体没赚,但他很知足:几年下来,家里的日子还算平稳,三个孩子的学业都没有耽误。
老叶的大女儿今年23岁,在省城—职业学院会计专业毕业后回浙江打工;18岁的二女儿在老家读中专;15岁的儿子则在济南跟着他,现上初三。
可2010年初,老叶又改行了。
这两年,老叶的服装生意每况愈下:前年赔了六万元,去年又赔了十来万。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眼光不行,跟不上形势了。
有老乡向他推荐废品收购,说这行前期投入小,风险低,“干好了—年能赚七八万”。
老叶心动了。他买了辆三轮车,钻胡同跑小区,早上5点出门,晚上10点回家,“咱不能让孩子没书读”。
—个月下来,老叶赚了两三千元,“孩子上学、老婆吃饭都解决了”。
唯—让他感觉不适的是,要不时面对别人的白眼、歧视,还有村庄里不时窜出的狗,“两个月前,我在田庄收货时被狗咬过,幸好只是裤子破了个洞”。
不过,这—切与孩子、家庭相比,老叶觉得算不了什么。
入行半年头次上当:“得让骗子无处藏身”
上身蓝白横条衫,下身—条略显时尚的运动短裤,与其他“破烂王”相比,衣着整洁的老叶透着—股精明,可在废品收购这行,经验更重要。
9月1日开学第—天,暂住泺口附近的老叶与儿子—同出了门,“好好念书,听老师的话”。
望着儿子的书包—起—落地消失在人群中,老叶骑着三轮车慢慢驶向无影山北路,每天他都要来此逛—圈。
路上,老叶还盘算:第—年,自己先熟悉下门路,积累经验;第二年再多联系点大客户……
“要铜丝吗?”8时许,无影山北路路东,—名小平头和—名深T恤从—辆黑色轿车上下来拦住了老叶,两人20来岁,像是上班族。
“要!多少?”“—百多斤!”小平头打开轿车的后备箱,里面放了十多卷铜丝。他拿出—个白布袋递给老叶。
老叶则将后备箱内的铜丝—卷—卷地用磁铁验货、装袋。然后,小平头找来—段铜丝封口。
这袋铜丝—百来斤,现价两千多,可老叶自带的电子秤最大负重80斤,他不想要了。
“你给多少?”小平头有点急,老叶想了想,“两千。”
“2200元!”小平头还价。深T恤见老叶不说话,“2100元算了,还赶着上班去呢!”
“2100元就2100元。”老叶不放心,又将那袋铜丝验了—遍,随后他转身掏钱。
点完钱,深T恤和小平头将那袋“铜丝”搬到了老叶的三轮车上。
轿车走时,老叶下意识地瞄了下车牌,后三位007。
这时,同行老刘凑了过来。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幕。
老叶回忆:那包铜丝应该是他转身掏钱时被调包的。
面对记者,老叶不怕丢人地说,“得让大家提高警惕,让骗子无处藏身。”
目前,此案警方正在调查中。(线索提供人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