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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岂是安全
  • 2010年09月02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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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事论事地辩白某食物与某疾病没有关系,这的确有安慰功能,但另一方面,“吃什么都不放心”。

    口刘洪波

    继南京之后,武汉也有了肌溶解症的病例,仍然是食用过小龙虾,而且只有一例,但毕竟是有了新的病例。既然南京十多例肌溶解症患者都食用了小龙虾,都不足以建立小龙虾、洗虾粉与病症之间的联系,武汉再出现一个病例,自然也不足以说明问题。

    我们不知道肌溶解症的发病率有多少,也无法给每个患者一个致病原因的确切解释,但能够明白地说无法建立它与小龙虾之间的联系。最简单的理由,莫过于吃小龙虾的人多如牛毛,为什么患了肌溶解症的人却如此之少?

    我们无法解释一个患者为什么会患上癌症,却能判定吸烟与肺癌、乙肝与肝癌、吃腌菜或火锅与食道癌之间的联系,尽管反问也同样可以提出:那么多人吸烟、感染乙肝、吃腌菜和火锅,为什么死于肺癌、肝癌和食道癌的人会那么少?

    是的,肌溶解症患者都吃过小龙虾,不能证明小龙虾就是祸首,就像他们都睡过觉,不能证明睡觉是肌溶解症的祸首。然而,我们又怎么能够从肺癌患者中百分之几十有吸烟史,推断吸烟与肺癌相关?

    同样的推理方法,不能贯彻始终,这是解释上的遗憾。

    虽然我们被告知肌溶解症患者与小龙虾的关系不能确定,虽然我们被告知疑似性早熟只是“正常的微小青春期”,但食物安全的忧虑,并不会因“不确定与小龙虾有关”和“确定与乳粉无关”而减少,它一直潜伏着,一直在滋长,一直没有被消除,借着疑似性早熟、肌溶解症、毒饺子、地沟油、面里的漂白粉、米粉里的吊白块、鳝鱼里的避孕药等等机会而集中爆发,又随着一个解释的出现,或者一个不知结果的整治而暂时沉下去,但一切仍然在原地。

    一种病症与一种食物之间的确切关系,可能是存在的,也可能是不存在的,例如你可能每天都在吃进一些不应该吃进去的东西,那些东西在每一把蔬菜、每一斤肉、每一桶油,以及每一只虾、每一条鱼里面,你吃进任何一种东西时,都没有产生病症,没有发生急性中毒,然而累积之下,你的身体可能受到了损害。这种损害,无法确定是哪一回吃了什么东西导致,只是最终给你一个总爆发式的结果。

    食物是安全的,因为它合乎标准。然而,合乎标准未必就是安全。每天你摄入一定的农药残留,可能都安全而合乎标准,但一生之中,你吃的农药是可观的。每天你吃进一定的食物,这些食物每样都向你供应了一些“无害”的有害成分,每个有害物的标准可能都设想着别的食物完全不会添加什么,而事实上每样食物都在添加一些什么。而且标准不会考虑那些基本共识中应禁绝的东西,例如标准中不会说一斤大米中老鼠屎不得超过几颗,这就是说混杂了老鼠屎的大米也合乎标准。这就是标准与安全之间的真实关系,绝非“合乎标准,所以安全”那么简单。

    现在,我们正满足于就事论事地辩白某食物与某疾病没有关系。这可以解脱一个产品,可以普及一个知识,甚至确有短时的安慰功能。但另一方面,“吃什么都不放心”,早已是社会的基本共识,这就是食品安全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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