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妈的话，周子阳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我去倒插门给别人家当姑爷，你俩脸上有光怎么着？”

    王凤琴用手点着周子阳的脑袋，“你这孩子，怎么跟我说话呢！”

    周山绷着一张脸，“你要么就不回家，回家来就跟我们要债，你说吧，你到底是想怎么着？”

    周子阳硬着头皮说，“我就想买房结婚。”

    周山合上书语气生硬地说：“我跟你妈就是个大学穷教书的也没什么本事，这些年我们老两口虽然还有些积蓄，但不能都给你买了房子，现在老胳膊老腿的哪儿都疼，万一赶上个病灾的也指望不上你，不得靠我们自己吗？”

    周子阳默不作声，如这近三十年来每次挨父母训斥一样只是保持沉默，他自记事开始就在听从父母的安排，父母说什么他做什么，如果有半点儿违规便立即招来两个人一同的训斥。

    当初周子阳要跟李佳楠在一起时，他的父母就强力反对，两个文化背景和家庭背景都不相同的人怎么能有共同语言？

    周子阳从小到大第一次违背父母意愿，一赌气地搬出去跟李佳楠同居了，可自己父亲现在的冷言冷语让周子阳羞得无地自容。

    周山看自己儿子又是跟以往一样的不吭声，“房子呢……我们想买也买不起，顶多给你们付首付，月供你们就自己还吧。”

    周子扬听到周山说出付首付款的时候一颗心落了地，他跟佳楠也算有个交代了。

    王凤琴瞪了一眼周山，“子阳，我跟你爸可把养老的钱都拿出来给你了，你们做小辈儿的也不能太奢侈，若是能买个二手房也挺好，省了装修钱……面积最好别超过四十米，北京房价贵。还有，你爸虽然答应给你们付首付了，但也得让李佳楠家先出嫁妆钱，这样我们才能给你们买房子付首期。”

    “妈！你这又是为……”周子阳面露难色。

    “儿子，不是妈有私心，现在的女孩子都没准，今天跟你过日子那温柔得不得了，但要是过不好那简直就是翻脸不认人，若是咱家先买了房子，她家一分钱不掏，结婚之后要是过不好分财产的时候那房子就得分给她一半！”

    “妈，佳楠她不会……”

    “别跟我说不会，妈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见过的事多了，就这么说定了，她家先出嫁妆钱，我们就付房子首付款。”

    王凤琴没容周子阳再说半句，便推他出门，“行了，我有学生要来了，你快点儿走吧。”

    听着自家大门关闭的声响，周子阳忽然痛恨自己，周子阳啊周子阳，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你为什么就不能成为个有钱人呢？回家啃老你不要脸啊你！

    李佳楠倚着厨房的门口看着宋惠凡在刷碗，宋惠凡笑着唠叨：“唉，你跟周子阳结婚我不反对，但他们家得先做出点儿姿态吧？毕竟是他们周家娶媳妇儿，这要是搁过去起码还得先下聘礼呢！虽然咱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最起码他家得给你们置办个新房吧？不是我说，就你未来那公婆，哪个都不是好相处的人，太势利！”

    李佳楠啃了一口苹果，“我是跟周子阳过，又不跟他们过。”

    听女儿这般说宋惠凡语气生硬，“要不是看子阳这孩子还不错，这亲家我还真不愿意结，咱是工人，人家是大学教授，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工人怎么了？大学教授又不是万能的，你让他妈下厨房烙个韭菜盒子试试？还真不是瞧不起他妈，那跟您是没的比。”李佳楠不忿地说。

    宋惠凡倒是让她逗乐了，“行啦，这别的我也不唠叨了，你决定结婚我跟你爸不反对，嫁妆钱也早就预备下了，咱家虽然没什么钱，但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不能让那周子阳他家看扁了。周子阳家给买房子，我们就给你们置办屋内的家用电器，要是还能省下钱就留着给你俩将来生孩子用。”

    “我还是孩子呢。”李佳楠不以为意地说。

    宋惠凡扭头看着李佳楠，“不过这事妈得先跟你说好了，得让周子阳他们家先给你们买房子，妈才能把置办嫁妆的钱给你。”

    “为什么啊？”

    “你傻啊？没房子没保障啊，你是个女孩，万一有天过不好了，起码那房子你有一半啊！不然真有那么一天，你还能把家电家具往回搬啊？那东西是掉价的，房子才是保值的，别看妈是个工人没文化，这点上可比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