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见习记者 王若松
这一年,既非风调雨顺;这一年,也非满目疮痍;这一年,无所谓时运不济,这一年,更谈不上时来运转。但这一年,有一个词从未这样清晰地走进我们视线,它便是“慈善”。无论你是囊中羞涩,还是慷慨裸捐,爱心没有等级,关爱没有贵贱,走在积慈献爱大道上的每个人仍在前行,并且期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传达室里的老于
10平方米的小屋,600元/月的工资,一年只能团聚一次的老伴儿,20年的服务社区异乡漂泊,眼前的于修才对这一切似乎很满足。 在济南市泺文路正觉寺小区,他不是最清贫的也不是最落魄的,甚至还能拿出棉被送给睡在14号楼对面花园里的流浪汉,能给附近摆摊卖菜的农村商贩递一口热水喝。 人们都管他叫老于,淄博市高青县黑里债毕家村人。 63岁的年纪、45年的党龄和三天三夜都道不完的感人故事,这个曾经在南京军区当过警卫员的能工巧匠,在正觉寺小区二区14号楼传达室里一干就是20年。 20年里,小区居民不管是谁家电灯坏了、锅漏了,还是水管不通了、马桶堵了,都习惯找他,而只要是力所能及帮得上的,他一定会有求必应、尽心尽力。 还有一些年轻父母,上下班时间卡得严来不及接孩子,只要一个电话,老于从不推辞,保准高高兴兴地按时把放学的孩子安全接回来。 “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轰动的咱也做不来,只觉着能帮上人家,扶人家一把,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乐事儿了。”说话时,慈眉善目的他双脚并拢,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略短的裤腿露出一截红线裤。 对于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的老于,红色可以说是生命的颜色。 “1994年有阵子身体特别差,连拿扫把扫树叶的劲儿都没有,实在没办法就找根细铁丝一个一个穿,后来去医院一查竟然下了病危通知,家人当时还偷偷为我准备过后事。”说起自己的病情,老于虽然声音小了些,但仍是笑容满面。 按医生嘱托,老于最少应每周去医院输一次血,可那时的他每月工资刚过百元,“输了几次实在输不起了,我就索性不输了,靠意志和命运搏一把。” 打那之后,除每天早起锻炼身体外,老于便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帮助他人和自己的工作上,“我当时就想在自己有限的时间里能够帮助一些人。” 谁知道,热心的他帮助别人竟然上了瘾,几个月过去了,几年过去了,病情奇迹般地好转起来,“医生都说是个奇迹,老天爷又多给我这么多年时间,就是让我来好好帮助别人的。” 这些年,为了省钱老于都是拣着最便宜的药吃,“稍微贵点儿的司坦唑醇片,医生让每天吃6片,我都省着只吃2片。邻居们知道我难,也都帮帮,有不穿的衣服也都送给我。” 即便是生活如此拮据,2008年汶川大地震时,老于不顾居委会人员的一再劝阻,硬是把自己从牙缝里挤出来的20块钱捐给了灾区。而那时的他,老伴儿刚查出患有脑血栓,俩人仅靠老于一个人每月400元的工资,吃饭、养家,看病。 如今,老于仍旧被帮助别人的快乐充实包围着,或许对他来说这些早就习以为常。但知道他的人却不这样认为,“有些事看起来容易,可难的是坚持了二十年。”
一个践行了13年的承诺
和老于一样,多年来一直用真情温暖着人们的还有被誉为慈善天使的济南市天真牙科大夫张丽。 2010年,对于作为大夫的张丽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年,她照旧每天一早就来到位于棋盘小区的诊所,穿上白大褂、戴上蓝口罩,在治疗仪旁边一坐就是一天。 2010年,对于作为妻子的张丽来说又是再艰难不过的一年,年仅47岁的她要将丈夫离世的痛苦埋在心底,要坚强地支撑起诊所,要乐观地笑对病人,更要把慈善的承诺进行到底。 “他走了,但承诺还在,我怎么着也得完成。”气质恬静淡然的张丽说话时声音不大,消瘦的面孔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在诊所的走廊里,有一面荣誉墙,细心的她将丈夫在2003年9月社会各界促进公益事业发展大会上获得的公益之星荣誉奖牌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行善诚为先,行医德为先。”很多病人慕名而来,因为这里有一个践行了13年的承诺:免费接送老人来门诊看病、为福利院里的老人免费镶牙和治疗,为部分贫困老人和残疾人全免费治疗和修复;承诺困难老人等8类弱势群体可全免费治疗;让老人享受到120元-180元的免费治疗;每周五下午和6月、7月、8月三个月的每天下午为济南市所有残疾人免费治疗日。 为了接送老人,张丽夫妇用辛苦攒下的积蓄先后买了5辆面包车,设立了30多条线路,400个免费接送站点,红面包、白面包、蓝面包……用坏了修,修不好再买新的,十几年跑下来总行程近60万公里。 家住棋盘小区二区六号楼的田国成,五十多岁腿部残疾,“在这儿治了这么多年,没收过一分钱治疗费,大夫态度也好,每次临走都细心叮嘱。”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德有本,善有源。六十多年前,张丽的父亲张蓉堂在济南老院的西大街创业,给诊所命名“天真”。博古架上,民国38年2月的开业执照早已褪色发黄。 自16岁跟随父亲张蓉堂学医起,张丽就被父亲的医德善心所感染,“那时候父亲就经常留远道而来的患者吃午饭,遇上穷人上门看牙分文不取,还送他们盘缠。” 内向的张丽虽然获奖无数,但对过去的荣誉仍旧不愿过多提起,丈夫去世后,一心扑在业务和履行承诺上的她面对记者说得最多的就是:“再苦再难,行善的事儿还要继续做下去,咱既然承诺了就得办到。”
从“爱”处来到“爱”处去
在济南市社会福利院,25岁的福乐既是儿童区孩子们的妈妈,也是儿童区妈妈们的孩子,还是儿童区孩子们的姐姐。 饮水、如厕、活动、上课……现在的她,每天的工作就是负责照顾这些因为身体或智力残疾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在这里,也有很多福娃习惯管她叫姐姐。因为25年前,8个月大的福乐因腿部严重烧伤被遗弃在济南市泺口附近的一个垃圾箱里,是福利院把她养育成人。所以,这里不仅是她的工作单位,更是她的家;这里的福娃不仅是她的孩子,也是她的兄弟姐妹。 2003年,作为福利院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福乐来到泰山医学院工艺美术专业学习。 两年后,学业有成的她毅然决定放弃自己所学的专业,回到福利院照顾家里的福娃们。 如今,25岁的她已经是一岁多孩子的妈妈了,“自己有孩子了,更能理解和体会什么是母爱,也就更想给他们尽量多的关爱,我懂得这些孩子的苦处。” 说起在福利院的工作,福乐心里总是记挂着一些年长的妈妈,“我才干了几年呀,比起她们我付出的还是太少,好几个干了将近30年的妈妈,因为照顾孩子需要长年站着,小腿静脉曲张很厉害。” “儿童区的李桂香区长,今年快50了,不到20岁就到福利院来上班,这些年吃的穿的只要是家里有的她都往福利院带,为了想着法地给孩子们补钙,她把吃大虾剥下来的虾皮用豆浆机打碎,做饭的时候加在菜里,对孩子特别细心。” 这里的每个孩子都有一本成长日志,2010年3月1日福志业的成长日志上写着:业业今天上午开始上楼参加训练。我刚把他放在垫子上,他的头就左右摆动,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是好久没有看到这里的东西了,有点陌生。开始做推拿上肢的时候,他咯咯地笑了,露出两个大酒窝,很可爱,好像在说:“好痒呀,好痒呀。”我就对他说:“业业,没事别怕,妈妈在推拿呢,一会儿就好了,再忍忍。” 尽管如此,这些福娃妈妈们的心里仍会感觉有所亏欠,“总觉得在这儿能得到的还是少,希望能有更多的福娃被领养或者寄养,享受到家庭的温暖。毕竟不管我们再怎么努力还是一对多,希望他们能得到一对一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