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 张建丽 片/ 本报记者 张晓科
在济宁市特殊教育学校里,有一群被上天忽略的孩子。他们不能像普通孩子那样在阳光下健康成长;他们有的听不见欢笑声,有的说不出“我喜欢”,有的甚至连自己的动作都无法控制。但他们又是幸运的,一群老师兢兢业业地守候着他们。今年56岁的陈美福陪伴这些残疾孩子已经33年了。当初急性子的陈美福因为这些孩子,如今炼成“绕指柔”。
因为一个眼神,他走上特教路
初见陈美福,他黝黑的脸庞,额上刻着深深的皱纹显现出沧桑。谈起这些残疾儿童,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陈美福19岁时从中专毕业,来到济宁市九中担任语文老师,青春年少,意气风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将来会和特殊孩子们联系在一起。1977年,市里发出号召,需要一批老师去当时的聋哑学校任教。他告诉记者,在自己的老家牛市村里,有一位聋哑人,从小只会“啊,啊”地表达,也没有人愿意和他玩。陈美福回老家时,看到他可怜无助的眼神,心里忽然一激灵,没有和谁商量就报了名,成为特校里的一名老师。 “说实话,真到了聋哑学校,我又有点犹豫了。”陈美福说,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同时确实觉得这个工作有点“拿不出门”。怕外人把自己当做聋哑人,白天学了手语,晚上借着烟台高楼大厦里透出的灯光,几个老师就练习互相用手语交流。谈起那时的心理,陈美福现在有点惭愧,称如果放到现在,自己可以大大方方地在任何场合打手语,告诉大家聋哑人和其他人都有一样的自尊心! “教普通孩子‘水杯’两个字,只需要在黑板上写出这两个字就行。”陈美福说,教给聋哑孩子“水杯”,不仅得写出来,还必须拿来真正的水杯,对照着教给他们,使他们将汉字与实物对上号。为此,陈美福上课时经常带着装满实物的“百宝箱”。有一次为了教给学生们认识“下面条”三个字,他竟然从家里搬来带蜂窝煤的炉子,锅里还有一把面条。在陈美福演示下,孩子们终于弄明白了什么是“下面条”。
堂堂汉子成为学生“全职保姆”
在特殊教育学校,智力有残疾的孩子居多。“智障儿童比聋哑儿更考验一个人的耐心。”陈美福说。有一次,陈美福正讲着课,忽然一个学生就窜到教室外,其他人哄堂大笑,讲课没法继续。陈美福说,他不能责怪孩子,孩子自己也不愿意这样,只能一次次地纠正。 陈美福告诉记者,他自己在家连一双袜子也没有洗过,全靠家里的“贤妻”。然而在学校里,他的角色截然大变,成了既当妈妈又当爸爸的全能保姆。有些小孩子不能正常地去厕所方便,稍不留神就拉、尿在裤子里。但陈美福总是不怕脏与累,给孩子换衣服,洗衣物。 记者了解到,有的学生患有癫痫,对于急救常识,陈美福也很在行,“得赶紧按住头和身体,不能咬了舌头!”他表示。陈美福现在担任劳动技能课的老师,对这些孩子们来说,除了会识字,更重要的就是怎样自理生活。其中一个课程是教学生们自己做饭,为了防止孩子不小心伤了手,他的办公室里备齐了创可贴、纱布之类的东西,因为他的办公室在一楼,以至于大家谁有点小伤也不再去三楼的医务室,直接去找陈老师。
真情付出,他收获感动泪水
“有些家长在家里经常闹矛盾,有时孩子放学回家,很担心家长争吵会影响到孩子。”陈美福说。特殊教育学校的杨绮霞校长告诉记者,学校一共设置了9个年级,学生们刚入校时,大多还是“小不点”,毕业时都成了大孩子,师生之间的感情难以用简单语言来描述。像一个小女孩一天不见她,就会依赖地往她怀里拱,还撒着娇“吃抖抖(吃奶)。”陈美福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别看陈老师是老爷们,心比我们都细!”特殊教育学校的杨绮霞校长说。前几天她看到陈美福一天早上出出进进学校好几次,最后把学校的人力三轮车也骑走了。后来,她一问才知道,原来陈老师的一个学生那天没来上课,他放心不下,就去孩子的家里看看。孩子的奶奶竟然煤气中毒了,孩子的其他监护人不在济宁,陈美福就赶紧把老人家送去了医院。 这些孩子们虽然有残疾,但他们也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一名患多动症的孩子学会做饭了,他死死护着那盘简单的凉拌黄瓜,大喊“我的!”不让其他同学碰,然后小心翼翼送到我的脸前:“老师,你吃!”那一刻,陈美福藏了多年的眼泪一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