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子森

    ■“说实话，我觉得他们很可怜，为了买张票，有人连续四五天来排队，买不上就重新排。”值勤的民警有些疲惫，他们也得随着这些排队的人起早贪黑维持秩序。■这只是上海，距离春运开始不足一周，这样的买票故事，每天都在全国各地上演着。

    在上海火车站北广场的春运车票大卖场，两个队伍是自发形成的。

    由于火车票只能买到最远10天的，因此购买第十一天车票的旅客，都会提前一天在大卖场排队。上海火车站为了不让排队旅客在凌晨挨冻，特地将第十一天火车票的发售时间提前到了下午3点。

    12日上午10点钟，在大卖场排队的旅客已经有200多人，排在150个窗口前第一个位置的，都是前一天就来了的，他们手里拿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自己的顺位。

    佳木斯人姜树国排在一号窗口第一位。他要买的是上海到哈尔滨的火车票。姜树国在上海打拼多年，这一次一家老小五口准备回家过春节。

    “我这是第三次排队了，第一次排了个30名，轮到我的时候什么票都没有了。第二次排了个其他窗口的第一名，可刚一开始卖票，售票员就说没票了。”姜树国不死心，11日凌晨就来到这里排队，终于排了个一号窗口第一位。

    实际上这些窗口同一时间发售，除此之外，上海全市共有850个售票窗口。排第一位的旅客往往会买很多票，几秒钟内卖光一列列车车票的情况，并不少见。

    大卖场旁边，另外一支队伍格外扎眼。在买不到第10天的火车票后，很多旅客重新排队购买的是第二天下午3点才发售的22日的火车票。

    警察不断过来维持秩序，以免有人加塞。

    “说实话，我觉得他们很可怜，为了买张票，有人连续四五天来排队，买不上就重新排。”值勤的民警有些疲惫，他们也得随着这些排队的人起早贪黑维持秩序。

    排在最前面的人穿着厚厚的军大衣，他凌晨4点多就来了，整个身体靠在围栏上，保证自己第一的位置不被别人加塞。

    有几个人坐在了地上，有人带着小马扎，有人带着书。更多的人目光呆滞，冻得浑身打哆嗦。当天，上海市的最低气温在-1℃。

    想买哈尔滨方向车票的李欣，11日凌晨4点多来这里，由于每次都买不着票，这已经是她第七天排队买票了。天气太冷，她担心丢掉位置也不敢贸然走开，于是和一个姐妹轮流站队、吃饭。

    这个队伍本不该出现，但在购买春运第一天车票时，很多旅客争抢位置，为了防止出现事故，警方最初在这些排队旅客的手背上写上号码，然后打发他们回家。

    当第一天排队靠后的旅客发现可以提前排号后，这支队伍就自发形成了。警方改用纸条记录顺序，并对前几名的旅客进行拍照，以免有人插队。

    但很多人有了号码也不敢离开。9日凌晨，30号窗口排第一位的旅客被老板叫回去干活，干完活再回来时，被“队友”赶到了后面。第二次他从凌晨1点一直站到下午3点，只在中午时简单吃了点东西，终于买到了票。

    下午将近3点，150个窗口之前已经挤了3000人左右，随着窗口打开，第一排的人集体弯腰趴在小窗口上，“去四川、去哈尔滨、去昆明……”后面的人，则伸长脖子看着。

    姜树国在15：04拿到了票，紧皱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5张上海到哈尔滨的车票，还是卧铺！”引来周围旅客一片羡慕。

    他甚至专门跑到给他写号码的民警面前“报喜”，“谢天谢地啊，能回家了，辛苦也值了。”

    资阳人梁先生买到了两张L663次车票，他和一个没买到重庆方向列车的同伴交流经验。

    “一定要排第一个，只有第一个才可能买到。”

    “我就是第一个，但是也没票了，什么都没有了。”对方说。

    “那你运气太差了。”梁先生骄傲地向同伴展示买的到内江的火车票，顾不上冻出来的鼻涕流到他杂乱的胡子上。这一路上，他还要转车到资阳，要花200多元。

    “很便宜啦，动车我是不敢想，500多块呢，一个来回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啊。”梁先生说。

    买到票的或者买不到票的，在警察催促下迅速离开火车票大卖场，在晚上9点之前，这里还会有大量外地客来买票。这些碰运气的人心里其实很清楚，开始售票的20分钟内如果买不到票，那就只有再排队。

    排号队伍里的人开始和买到票的交流，李欣看着姜树国兴奋地离开，眼里充满羡慕和向往。随后她和其他“队友”安静了下来，等着晚上9点警察给他们发号码。

    第二天下午3点钟，他们要到另外一个队伍里去碰运气。

    这只是上海，距离春运开始不足一周，这样的买票故事，每天都在全国各地上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