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小的时候和小伙伴们最常玩的游戏。

    在土地上画一条简单的双头鱼。

    一头是“你家”，一头是“我家”。

    一把刀子。

    剪刀石头布，谁赢了谁先开始执刀杀人。

    每栽一刀，连一线，但是不能连到对方的线。这是规则。

    轮流伤害。

    从自己的“心脏”出发，栽一刀，连一线。

    最终目的都是到达对方的心脏。

    到了对方心脏可以问对方，几刀可以死？对方如果说十刀，那么在他心里捅十刀，刀子栽到地上没有倒下，连续十刀，对方就死了。

    游戏结束。

    第二次约好见面。

    她迎上来像没有听见李察的问话，直接说，你好啊。

    李察上去握了握她的手，像是第一次在酒吧里见面的样子。

    下午，街上的风景特别的好。又快要深秋了，大片的叶子哗哗作响，要是阳光再逞强一点就好了。

    他从小就怕月亮，所以对太阳有一种说不出的与生俱来的好感。

    走进蓝山咖啡馆。各自点了咖啡，要了一些点心。

    “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是么？当然了，我比西施都要好看！”

    “你知道吗，你说这话的样子特别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我长得太常见了。”

    “不，你像一个欧洲人。”“那是因为我爸爸的缘故吧，他是半个意大利人，所以我身上也有四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

    “怪不得你的皮肤这么白，眼睛这么大。”

    “我爸爸的眼睛比我还大。”

    “那他现在还好吧？”

    “我恨他。在我妈妈还没把我生出来的时候他就回意大利了。不过后来听说他回国了，从来没看过我们。”

    “这……他是个商人？”“算不上，至少是个不成功的商人，他在去年金融危机的时候自杀了，是个懦夫。我妈妈养我很辛苦，她在F学院里做老师。”

    “原来你妈妈是F学院的老师啊？是哪个老师？”

    “宋庆林老师。”

    “呀，宋庆龄！我听说过她，很多学生都抢着选修她的课呢。你把任何事情都压抑在心底，一定很痛苦。”李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同情。

    “是宋庆林，不是宋庆龄。”她纠正了之后又说，“我会和西湖说话，我有什么心事都会对西湖说，所以我不觉得压抑。以后你也可以试试，这个方法很有用。”

    “其实我也是在父母离异的家庭中长大的，不过我很嫉妒你有这样一个好妈妈。”李察说。

    呵呵。她笑了，她说她也爱过一个人，就在这个城市，她从小被妈妈送到英国读书，在那里长大，认识了一个年轻人，比她大7岁，像个爸爸。一起回国后，那个人却得了很残酷的病，去世了。她描述的时候说得很平静，似乎还带着认命的浅笑。

    “那个时候你一定很难过吧。”

    “那是因为我把那个人放在了心上。她这样说的时候，比画了下自己心口的位置。”

    她优雅地吞了一口烟。在那一片烟熏过后，她那一双大眼睛瞬间就湿润了。

    李察心里轻轻地绞痛了下。

    他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脏。

    就在不久以前，他也这样爱过一个人吧。

    李察抬起头来，眼前仍旧是一片高楼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