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董钊

    2月27日下午，上海浦东、虹桥国际机场。宁波华丰公司的利比亚项目员工首批共550人，在经历长达9天的奔波后，双脚终于踏上了祖国大地。然而，几天前利比亚午夜响起的零星枪声犹在耳边。

     与亲人结实地拥抱

    2月27日下午两点，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出口处，几名中年女子手举“×工区”的牌子，眼神凝望前方。半小时后人群一阵躁动，大批衣着朴素的人跑出通道，他们没有行李箱。员工的家属们终于等来了东航包机，包机在飞行11个小时后降落在上海。

    一下飞机，建筑工人的脸上笑容灿烂，有人舔了一下干裂的双唇低声呢喃：“终于到家了，心里踏实了！”举牌的女子仔细搜寻着自己的男人，然后是结结实实的拥抱。

    举牌的女子之一陈如美，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泪水。她拉着丈夫走向大巴车，坐定之后再也没离开。就在当天清晨6点，陈如美和其他家属集结，乘坐华丰公司的包车来到上海。

    为了这次接机，华丰公司的包车里准备了羽绒服、内衣、面包、饼干和矿泉水。“他们从利比亚什么也没有带回来。”接机前，华丰利比亚项目负责人郑惠明说，过去几天里他和员工家属一样焦灼不安。“东西可以没有，人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 与暴徒顽强地对峙

    华丰公司员工在利比亚受到的骚扰从18日晚上开始。一伙暴乱分子来到位于利比亚东部艾季达比亚的项目部，对办公区内的办公用品实施抢夺。迫于无奈，公司员工搬到约一公里之外的一工区居住。随后，员工看到了办公区内的火光。

    打砸抢烧并未就此结束。来自江西的华丰员工谢海发说，他们在工区附近24小时值班以防万一，工地上的钢筋等物品成了防身工具。果然，一些持刀持枪的暴乱者随后赶来，工友们一起用喊叫声与其对峙，这招在最初几次骚扰时还奏效。但没多久，暴徒人数逐渐增多，在一名持枪暴徒朝天开枪后，许多员工切实感受到了危险的存在。

    坚守一天后，华丰公司要求员工连夜紧急撤离。好在护照和回程机票都在手里，他们希望能走到的黎波里搭飞机回国。  

    离开营地后，他们在沙漠里走了七八个小时。此间，华丰公司人员和中国驻利比亚使馆取得联系，得知班加西有救援点，他们决定朝班加西进发。其间，在一些持枪者的帮助下，他们得以安顿在一个屠宰场，并得到了安全保护。之后，又被辗转送到一个庄园和一所学校，并获得了一点米汤充饥。

     与他人分享这次经历

    约5天后，在外交部、使馆工作人员和当地友好人士的帮助下，10辆大卡车将一千多名中国人送到了班加西。这时员工们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唯一想做的就是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报平安。

    2月25日下午，华丰员工乘坐租用的意大利客轮驶往马耳他，踏上回国旅途。尽管许多工人不适应海上航行，但情绪已非常乐观。谢海发还用手机拍下了这最后一段航程。就这样，他们一步步地拉近了与祖国和家人的距离，直至包机降落上海。

    2月27日傍晚5时，抵达上海的工人们乘坐大巴离开机场。在大巴车上，一名员工四处打听着哪里有比较舒服的酒店可以让他美美地睡上一觉。谢海发仍然播放着手机里录下的许多视频，他说有人比他记录得还要全面，他们准备将这些视频发到网上，告诉人们这段艰苦难忘的旅程，其间有慌乱，又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