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互动:小薇 口述 冯琳 整理撰写
也许有这样一个男孩,他会在你楼下淋雨,会骑单车载你去数星星,有时他哪怕只是看着你都会幸福地落下眼泪,他会把你像掌纹一样捧在手心。他对你的爱永远热烈而单纯,你会感动,会幸福,但也会觉得他不成熟,感觉生活不现实。如果这时,你的生活中出现一个人,他成熟内敛,不轻易展现悲喜,他有不错的物质条件、广泛的人际关系,他深得你父母的喜欢,你爱情的天平会偏向哪一方?可能由于太难做抉择,你选择了“闪婚”来逃避选择的纠结。可是,幸福只是一念的事情,要么幸福要么不幸,主要看你那一念做出的选择。所以,在这里,我们不是论证“闪婚”的对错,因为我们的生活中,“闪婚”早已不是什么新鲜词汇,几家欢喜几家忧,没有绝对的对错。其实,“闪婚”本身没有错,只是它到底是“闪”亮了你的生活,还是“闪”掉了你的幸福?
◇喜从天降父母催促下,我匆忙结婚
我在2010年10月初认识他,11月中旬,我们结婚。一个半月的匆忙接触,我就做出了事关一生幸福的选择。
2010年7月,我刚从大学毕业,就找到了一份挺体面的工作,是一家事业性质的单位。而这时,我和大学男友晓彬(化名)的关系受到了考验。晓彬是外地人,大学时也没有多广的人际网,暂时没找到工作,加上他家里的条件也比我的家庭条件差很多,我的父母都极力反对我们在一起,甚至把我周末关在家里,不许出门。“门当户对”是响彻在我耳边最多的名词,它们像枪炮一样轰炸着我的大脑。说实话,工作以后,我也变得稍微现实了一点,也不全是父母的原因。加上我不喜欢晓彬总是把过多精力放在爱情上,导致他事业心不强,所以我跟他提出了分手,自己躲在屋子里哭了整整一天,毕竟是两年半的感情。之后,父母给我安排了多次相亲,我像例行公事一样去看看,但不应允,直到俞飞(化名)的出现。
之前相亲的几个人老是给我浮夸、弱势的感觉。10月初,又一场相亲,我见到了俞飞。俞飞在相亲过程中,该有的基本礼貌做得很好,如给我开车门、拉凳子这些绅士的做法。但绝对不会低头哈腰去博取我的好感,也不会以吹嘘自己来吸引我的注意。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绅士、成熟稳重、很男人。
两天后,我妈跟我说,对方和他家里对我印象很好,问我的意见。虽然我对俞飞印象很好,但因为无法马上接受一段新感情,便搪塞我妈。我妈马上恼了,开始训斥我大学时的恋情,展开新一轮的“对方是本地人,家里有房有车”那一系列理论轰炸。我真的是懒得和我妈吵架,我听到她那些话就喘不过气来。另一方面,其实,我和妈妈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有这件事情有分歧,我不愿意惹她生气。
俞飞的工作一般,但是家庭条件挺好的,而且我父母都很喜欢他。我和俞飞约会了几次,也去了他家里,他的父母很喜欢我,他妈妈是个非常热情的人,我和她非常投缘。之后相处的时候,俞飞给我的感觉和第一次相亲差不多。那时,我觉得他就是生性沉默内敛的人,并没有觉得我们两个人缺乏交流。去他家几次后,他的父母便问我想不想结婚的事情。
和晓彬分手后,晓彬偶尔会联系我,他哭着说他会等我。我劝过他甚至骂过他,希望他能放手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其实,我没有忘了他,只不过总是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他。但是我觉得,男生“等你”这种话总会在女孩嫁人后便烟消云散。如果我早点结婚了,他自然会忘了我,这样两个人都不必纠结。
我问俞飞对结婚的意见,他说“随你,你嫁我就娶”。后来,有一天,俞飞主动提起结婚的事情,算是向我求了婚,我答应了。虽然我总说是听父母的话才嫁给他,其实也是因为我那时对俞飞感觉很好。
婚礼定在11月中旬。由于婚期太仓促,许多事情都怕准备不完。加上他的工作挺忙,所以我决定辞了工作,等结婚后家庭稳定了,再重新找工作。朋友和同事都劝我别辞,但是我对自己的能力一直挺自信的,性格又固执,所以便果断地辞了工作。
◇悲从中来他只爱玩,不爱我
说实话,婚礼那天我很开心,一点都没有想起晓彬。俞飞那天看起来也很开心,我们对着各自的大学同学毫无保留地展现着自己的幸福。我知道,我那天的笑容和幸福不是装的,至于他我就不清楚了。
记得婚前相处时,他那时的沉默酷气,都被我冠上“成熟男人”的标签,虽然他只比我大两岁。但是我却忽略了,男人的沉默稳重也许是性格原因,也可能是因为“不爱”。而我妈当时那句“对方和他家里对我印象很好”,其实只是他家里对我印象很好。
我是下了决心要好好和他过日子的。可是,结婚后还不出一个周,他就每天下班回家后就开始打电脑游戏,既不帮我干任何家务,也不同我说话。辞了工作后,我待在家里很闷,很想跟他多说会儿话,可是他总是看着电脑屏,说“回头再说”。
我承认,我的脾气确实不好,那也是前男友晓彬对我百依百顺惯出来的毛病。俞飞并不跟我吵架,一般都是我发火,但是沉默和忽视其实比吵架更伤人。我有时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哭,我甚至希望他能出来跟我大吵一架,甚至打我一巴掌。
我把家里的电脑设了密码,怎么都不肯告诉他。我得意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跟我好好谈谈。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就去网吧了,半夜才回家。我也跟踪过他看他是不是真的去网吧,发现他确实是在网吧玩游戏。有一次,我病了,给他打电话让他买药回家看我,他说了句“楼下不就有药店嘛,你自己去买吧”,便挂了电话。
我把事情告诉了婆婆,我不是有意告状,我是真的很无助。婆婆把俞飞大骂了一顿,还开始监督他,每晚给他打电话检查他是否在家。我那会儿才知道,俞飞很怕我婆婆。那之后,俞飞对我更加不理不睬。
我之前以为俞飞性格成熟,可是一个性格成熟的男人会为了玩电脑游戏连家都不顾吗?我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相互了解后再决定结不结婚。可是,一个更残酷的现实浮出水面,让我对婚姻彻底绝望。我又一次发火时,问他为什么不理我,他说:“因为我不喜欢你,我第一次见你时对你就没有感觉,是我爸妈逼着我娶你的。”我当时张大了嘴,随后泪如雨下。他的神情有点后悔,紧接着说道:“不过,我们确实挺合适的,门当户对,而且性格也挺互补的。我不会和你离婚的。”可是紧接着他那句话让我彻底死了心:“因为那样的话我妈会吃了我。”
◇两难选择我还有什么资格去选择
结婚后,我很少回娘家,两个月才匆匆回去一趟,而且不住下。我怕我妈猜出我不幸的处境,妈妈那时正伺候姐姐坐月子,我不想让她担心我。婆婆得知我们俩的情况后,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说是监督俞飞。公公婆婆对我特别好,就像对亲生女儿似的。可是,门当户对、婆媳和睦都不是婚姻的主题,幸福才是。
我曾经以为,我结婚后晓彬自然会忘了我,可是,晓彬还是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每一次他都哭得肝肠寸断,他说,“虽然你已经结婚了,可是我不会娶别人。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头,我都要你。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我爸妈让我回家乡,可是我不会,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谁。”我总是挂了电话,不给他任何回应,自己一个人哭得一塌糊涂。
当时在大学,晓彬追了我一年多,从大一上学期,到大二下学期。我承认,我答应他是因为被感动了。跟他相处的两年半时间里,我发现自己是幸福的。我因为吃不惯校外饭店里的面条总是放太多油,还有怪味,晓彬就买了酒精炉,在他宿舍煮面给我吃,他精心放进我喜欢吃的蔬菜、汤料,用心地加进荷包蛋,然后装进饭盒里快速跑到我宿舍楼下等我下来拿。我每次回宿舍吃时,面还保持着烫嘴的温度。同宿舍楼的女生常常会拿他送面的事和我开玩笑,我就对晓彬说,“你以后不要总等在我们宿舍楼下送面条了,多丢人。”他说:“喜欢一个人也丢人么?”
晓彬对我百依百顺,倒是我总是动不动就发脾气,即使是我的错,他也认错,我有时又气又笑地捶打他,说他没骨气……其实,现在想来,也许只是因为爱,他才会那样。
我该不该结束和俞飞的婚姻?我选择了俞飞,他却不珍惜我;我伤害了晓彬,他还在等我。可是,我知道,即使我和俞飞离婚了,我也不会和晓彬在一起,因为我已经狠心毁了我们大学时的感情,我没有资格重新捡起,也没有脸面再回去。看似“两难”的选择,其实我还有什么资格再选择,他们俩都不属于我。
婚后,我一直纠结痛苦,没去重新找工作。俞飞很少对我发火,却总是不冷不热。有时,我看他给大学舍友打电话时也很喧闹、很健谈,怎么一面对我就沉默了呢?
我没有告诉父母自己的困惑,偶尔跟俞飞提起离婚,他都不同意。自己心里似乎又不是真的想离婚,可能只是为了激怒他跟我争吵。离不离婚?我一直问自己,却从来得不出能让自己不受伤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