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六零后,生长在一个距离三个省会都很遥远的村落里,我的父爱从小学时的一个下午说起,爸爸在生产队里干活,抗了铁锨,我在路边的墙上拿大顶,爸爸喊我:“小四儿咋没上学去?”我无奈地摸摸脑门:“我有点头疼。”爸爸说:“一会儿我领你去看看。”没有父亲的责备,没有父亲的训斥,脑海里留下的是父亲关怀。
小学升初中,我是村子里是惟一考上了初中的,妈妈高兴地卖了积攒的鸡蛋,又卖了一口袋粮食,赶了两次集,买了女儿出嫁才舍得买的新里新表的花布,又絮上新棉花,给我做了上学用的被子。还给我买了一双鞋,就那种前面有橡胶头的绿色军用鞋。那个时候我们村谁穿过买的鞋呀,全是妈妈给做鞋穿。
到了高中,离家有三十里地了,不能每星期都回家了。每到春天,因为天气干燥总爱流鼻血,回想起爸爸那时候对我的细心关注,我就会想爸爸是医学家吗?不,不是的。那时的秋天很少能买苹果、梨吃,可是爸爸用他自己的办法找出了苹果和梨的替代品———窖里的胡萝卜,那埋在土里自家种的胡萝卜。
凡事以忍以耐以等为策略,爸爸在我考上大学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发过一点牢骚:“咋啥都赶不上点,咱有了大学生,大学生又不包分配工作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开始了有自费生和委培生,自费生要有钱才能去上,委培生要有关系才能去读,爸爸整天手持铁锨锄头土里为我们刨食刨学费,哪里能有钱,哪里会有关系啊。但爸爸还是借遍了亲戚,借遍了邻居,借遍了朋友,为我凑够了五百元钱的学费,送我去上大学。
慢慢地长大了,有些事情也引起了我的思考。父爱的深沉,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无以回报只有深深的感怀。
祝福我父,祝福天下为父为母者。 (阿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