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胡建明

    广州恒大的“金钱攻势”再次让人咋舌，当他们以1000万美元的转会费外加700万美元的年薪签下阿根廷外援孔卡之后，引得整个中国体育界波澜迭起。之前，从来没有人敢想，中国足球职业联赛也能引来如此昂贵的外援，但恒大做到了。中国篮球职业联赛在引援方面也不甘落后，当新疆广汇队以200万美元年薪续约昆西·杜比的消息传出后，连大洋彼岸的NBA球星都感到吃惊。
    可以说，在外援引进方面，中国体育的职业联赛已经进入了“跨越式前进”的阶段。

    物美价廉曾是标尺

    1994年，中国足球职业联赛起步运行，时任上海申花队主教练的徐根宝成为了第一位出国挑选外籍球员的联赛主教练，但他直奔俄罗斯之后才发现，自己能看上眼的俄罗斯联赛一线球员，基本都是“天价”，无奈，他只好从当地的业余球队入手，正准备到中国留学的瓦洛佳进入了徐根宝的视野。

    这个20岁的前锋当年就帮助上海申花队打进了11个球，成为了当年的最佳外援。据介绍，瓦洛佳的月薪仅仅只有500美元。徐根宝这个物美价廉的引援大手笔成为了其他俱乐部羡慕的对象，很多俱乐部开始以此为标准，四处网罗心仪的外援。由于中国联赛起步比较晚，当时中国足球界没有国际足联认可的经纪人作中介，没有国际转会合同作范本，一些“号称”经纪人的足球人士从中看到了商机，他们通过不同渠道，向中国足球输送外援。

    因为缺少规范的引援渠道，再加上各家俱乐部也不太舍得花大价钱，中国引进的球员多是没有什么名气，质量也普遍不高。有些俱乐部甚至还被外援骗过，像四川队就曾经出现过两名俄罗斯外援拿到一笔数目还说得过去的安家费就跑人的事情。但有些俱乐部的确选到了物美价廉的外援，像四川全兴队引进的马麦罗，延边敖东队引进的佐拉，大连万达引进的瑞典外援内梅切克、汉斯、金斯以及北京国安队的冈玻斯、卡西亚诺和安德雷斯。

    在中国足球职业联赛的影响下，1995年，中国篮球职业联赛成立后，在外援的选择上也是秉承“物美价廉”的原则进行。1995至1996赛季，当时的浙江中欣队从乌兹别克斯坦签来了2.06米的米哈依尔·萨芬科夫。这位当时22岁的白人外援萨芬科夫也成为中国CBA联赛历史上第一位外援。据说，他的月薪还不到1000美元。因为那个时代有巩晓彬、刘玉栋、吴乃群等一帮“黄金一代”的球员，外援在比赛中都不是很抢眼。上海东方队物色了一位立陶宛球员萨乌留斯，当时他年仅23岁，在上海东方队的月工资是1000美元，被称为CBA历史上最好的外援之一。在CBA联赛随后的引援历史中，萨乌留斯又成为了模板。

    名气为身价加码

    或许是因为城市影响力的原因，上海方面在购买外援方面总是紧跟国际潮流，从2001年开始，上海申花队从原先看重的“实用主义”转向追求“明星效应”。

    2001年9月，上海申花队花费140万美元与参加过1998年法国世界杯的巴西队主力中后卫巴亚诺签订了半年的租借合同，但没想到，几轮联赛下来，巴亚诺就成为了上海申花队的一根“鸡肋”，赛季结束后，大部分时间坐在冷板凳上的巴亚诺黯然离去。之后，申花队又花重金买进了36岁的前乌拉圭国脚“灵猫”索萨，“明星效应”轰动一时。2003年，上海申花队又斥巨资引进了前德国国脚阿尔贝茨，在他们的刺激下，上海中远队则引进了巴拉圭队的主力前锋奎瓦斯。

    在这个过程中，鲁能泰山队也租借过巴西队参加1994年世界杯的主力中后卫桑托斯，还引进了前智利国家队队长门多萨；云南红塔队引进了前俄罗斯足球先生基里亚科夫。此外，2003年初，前英格兰国脚加斯科因也登陆中国，但最终却栖身于甲B球队甘肃天马队。这是中国足坛当年的头号新闻。

    谁也没有想到，10年过后，中国足球职业联赛会在外援引进上抛出更大的手笔。在广州恒大强势进入中国足坛后，中国足坛的引援纪录连续被刷新，穆里奇的转会费为350万美元，克莱奥的转会费为450万美元，而孔卡的转会费则直接飙升至1000万美元，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年薪竟然高达700万美元。按照《足球金融》提供的比较权威的球员收入榜单，孔卡的年薪排名球员收入榜单的全球第56位。“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这笔钱够我的父母、孩子以及孙子花了。”孔卡说。

    在足球引援水涨船高的同时，中国篮球职业联赛在引援方面也有了大幅度的投入，在金钱的诱惑之下，斯威夫特、马布里、卢卡斯、杜比、弗朗西斯等一批NBA球员纷纷到中国淘金。据说，当海耶斯听说杜比在新疆能拿到200万美元的年薪时，都感到吃惊，“如果我的薪水能和杜比一样，我马上收拾行李来中国。”一些人认为，在CBA赛季比较短的情况下，杜比拿到的这些钱，比一些NBA球员的年薪都高。

    “大跃进”能带来什么

    “金元攻势”之下，旧的外援范畴已经被彻底打破，面对越来越多的天价外援的加盟，有些人产生了一种莫名惊恐的感觉：“这到底是中国体育职业联赛发展的必然趋势，还是中国体育职业联赛出现了泡沫经济？”

    在这个过程中，体会最深的当数最了解外援市场的体育经纪人。一位经纪人在得知孔卡加盟恒大的消息后感慨不已：“过去总是强调物美价廉，可现在最起码的要求都要是国脚履历，更有钱的，自然会要求什么金靴银靴、豪门出身等等。这些外援的身价太吓人了，现在不仅仅是中超，连中甲的水平也涨上去了。”

    有些圈内人士认为，中超越来越贵的外援正是恒大疯狂砸钱后产生的畸形效应，“恒大暴饮暴食的疯狂肯定会在短期内刺激到中超其他豪门，但这个越吹越大的中超泡沫经济，却很有可能一戳就破。”中国足球职业俱乐部疯狂砸钱后的衰落，早有前车之鉴。昔日大肆砸钱的寰岛，在撤离之后，只留给了重庆足球一个虚无的冠军奢望。上海中远在疯狂烧钱之后，如今只能逃离至陕西，中超俱乐部没有盈利能力根本不是什么秘密，疯狂砸下的都是企业、投资者自己的钱，而如今不仅得不到回报，反而越砸越多，这样的发展环境让任何人都会感到担心。

    绿城俱乐部主教练吴金贵则对恒大的烧钱模式持支持态度，“我们只有以在亚冠赛场上战胜韩国球队为目标，才能全面提高我们的水平，当然也要提高我们的投入。如果大家都仅仅满足于中超夺冠，那么中国足球永远上不去，亚冠也不用去踢了。”

    孰是孰非，只能交给时间去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