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虚拟的互联网对于言论自由的意义，不在于我们能够走多远，而在于当我们在这里提高了自己的民主素养，练习了我们的自由言论，学会关心国家和自己，维护国家和自己，接受了更多的真理，获得了更多的认同，达成了更多的共识后，我们随时能够轻轻关上电脑，离开虚拟的空间，回到真实的世界！

    如果说当今的言论自由已经是一个非常高标准的言论自由，那么西方人用了多少年才走到今天？如果是有一定的“合理性”，那完全绕开这种具备合理性的“弯路”，是不是会造成一些混乱？有了一定后发优势的发展中国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以及最近几十年，都有或多或少绕过了西方走过的漫长弯路而一蹴而就地踏上民主和言论自由之路的经历。可是，我们难道没有看出来，他们确实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当然这些代价比起没有言论自由和民主要小得多，但如果有一个更好的方法降低这些代价呢？

    如果没有互联网，我这些话只是多此一举，不但毫无实际意义，还有可能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利益集团当做抵制言论自由和民主的挡箭牌。有了互联网就不一样了。我们会惊讶地发现，中国的网民在互联网上用了十年的时间，差不多走过了西方国家在现实中走过的上百年历程。从上网的人数———从当时的几万精英到现在的三个亿，到互联网上讨论的议题的逐渐深入，直到涉及对政府的监督和参政议政，这过程和西方经历过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历程惊人的相似。其实没有必要吃惊，也许有人会立即指出中西之间某些制度上的本质的区别，但没有必要过分强调。

    言论自由的本质只有一个，一旦言论自由了，最终的目标也只能是一个。在客观上，让那些愿意追求言论自由，也认为自己适合民主，认为言论自由可以让中国进步的人成为互联网上言论自由的先锋队，也就是在有些人口中变成贬义词的“网络精英”。

    比起现实世界，互联网有便于控制的特性。实际上，即便在互联网上，我也多次听到一些所谓的“有识之士”大喊言论自由“太过分”、“失控了”、“低俗了”。持这种观点的人应该去研究一下，看看这个世界上，有哪一个拥有言论自由的国家，在争取言论自由的过程中，没有出现过所谓言论自由失控的现象，更不用说纳粹德国等极端的例子。

    中国互联网上出现的一些过激的言论，也都是西方国家在现实中经历过的。只是，由于有了互联网，我们的言论自由虽然有时显得不那么靠谱，显得不太“真实”，但造成的负面影响也没有那么严重。这对于当权者，无疑更加容易接受。互联网上的言论自由可控性还反映在互联网本身就是由每一个分散的网民的自由言论组成的。虽然我们常常听到一个词语叫“广场政治”，而且在互联网上常常出现“广场政治”的现象，但毕竟，互联网从来都没有促成一个现实中的让一些人紧张的“广场”产生。

    和很多关心中国的美国朋友聊天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们也搞不懂为什么中国互联网上的言论自由的尺度要远远大于现实社会中的平面媒体。我当然同意一些朋友所说，互联网是一个高科技，很不容易管理。但如果认为这是唯一的原因，那你显然对我们强大的国家了解不够。所以，我宁肯相信这也是高层的一种新思路，而这种新思路也是在考虑到上面三个(或许还有更多)原因后推出的。

    回头看看，短短的十年，我们已经在互联网上走了很远，甚至已经把现实中国远远抛在了后面。当初互联网出现的时候，很多人认为它会改变世界，不过过了几年后，没有看到预期的结果，很多人就失望了。当时比尔·盖茨说过一句话：人们对于新出现的高科技，往往过高估计它在短期内的作用，却又总是过低估计它在较长时间里的重要性。互联网就是这样的高科技。很可能有人会站出来说，你说的都是虚拟的互联网，这和我们现实社会有什么关系？就算你在虚拟的世界里走得再快，又关我们什么事？

    那也许是虚拟的互联网，那些网友大部分是穿上马甲的“虚拟人”，或者是隐名埋姓的无名英雄。可是，离开电脑屏幕，他们毕竟也是这个现实社会里真实的人，而且他们彻底打破了现实社会里精英划分的标准，在虚拟的世界里为我们重新确定了精英的概念：只要你愿意，你就是随时可以发言的精英！

    最重要的是，从目前的种种迹象看，没有人会否认，网民们在互联网上一路走来，已经走进了贪官污吏的内心世界，跟随公费旅游的官员走到世界各地，还走到监狱去调查躲猫猫事件，走进了两会的会场，现在甚至走进了温家宝总理的会客室。我想，这些都不是那么虚拟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