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片 本报记者 张浩 郑雷

    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身上突然肩负起另一个人的依赖，对48岁的李成容来说，一切似乎来得有些突兀。

    25日早上六点，跟往常一样，家住昌邑市北孟镇东角兰村的李成容起床后就直接来到哥哥躺着的西屋，清晨的阳光透进来，李成容顺手关掉开了一夜的灯。

    自从哥哥两年前病倒，这样的日子似乎天天在重复。

    事情开始于2009年6月，麦收时节。兄弟俩做短工，要干的活是硬化路面，抬水泥、扛工具干的都是力气活。

    在一天干活的时候，工友发现李成林嘴慢慢的斜到一边去了，说话也变得含糊。到水库里洗了个澡，李成林发现自己手脚使不上劲，最后被扶上了岸。李成容开始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把哥哥送回家后就找村里的医生检查一下。

    结果跟他想的一样：脑血栓。李成容说，他们的父亲都得过这个病。 

    从那开始，李成林的病就一直反复，然后加重。 

    从那开始，单身的弟弟成了单身的哥哥唯一的依靠。

    哥俩的家在东角兰村的最东边，门外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1982年建的房子，屋里没什么装修。当时能把屋子盖起来就很不容易，只就盼着能遮风挡雨有个固定的住处。

    三间屋，西屋最大，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一个旧立柜、几张小桌子，便是摆设。李成林躺在西屋一个两张木板搭起的床上，旁边挡了个破旧的沙发。

    躺在床上的李成林话已经说不清楚话，他安静地看着弟弟帮自己擦身子、换衣服，嘴里“呼”出来的只是含糊不清的几个声音。

    李成容说，哥哥在床上躺的时间久了，自己也想动一动，但是身体又不听使唤。有一次回家后，看到他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把胳膊都给磕破了，但是自己没力气，只能僵在那里。他就把一个破沙发搬了过来做“挡板”。 

    翻了翻晒在院子里的破棉絮，李成容有些尴尬，哥哥现在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睡都在床上，一些沾满排泄物的衣物也来不及收拾。为了让屋子里味小点，他还专门去买了一瓶空气清新剂。

    李成容拆开一罐亲戚送来的八宝粥，慢慢扶起哥哥，一口一口地喂。然后，他自己胡乱扒了几口饭，就要骑上摩托车赶往60里外的工地。那边还有他赖以养家的工作。 

    李成容和哥哥都没有成家。并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家里穷。

    20岁刚出头的时候，李成容就离开家乡出去打工，觉着要闯出一番事业后娶妻生子都是顺理成章的事，然而事不随人愿，一拖就是十几年，年纪大了些，就更难找了。李成林也是一样。 

    李成林患病之前，兄弟两人基本上都是各过各的，自己照顾自己，李成容跟着建筑队在外面打工，有时候十天半个月地就直接睡在工地上。

    李成容说，哥哥的病情严重之后，他就不敢到远处打工了，工地上的老板听说后，把一辆摩托车给他让他来回方便。一个男人照顾另一个男人，谁也都觉着不容易。 

    所谓相依为命。

    从生病以来到现在，李成林只去过一次正规的医院。桌上有一盒红黄色包装的药，李成容说这叫脑络通胶囊，这药相对便宜，哥哥已经吃了8盒。

    药店的工作人员说这种药管用，说有痊愈的可能。李成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