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董从哲

    “求助短信”断了

    济南市和平新村35号1号楼4单元，无业在家的残疾人张第前几天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为啥那个号码有段时间没有发来短信了？

    他说的短信来自楼上一位独居老人姜彦彬。近六十的他吃低保，老伴六七年前去世了，一年来，他每天的事情就是坐卧在沙发上看电视，成了彻底的“宅老”。因为一年之前，很严重的糖尿病并发症、脑溢血后遗症已经剥夺了他下楼走走的权利。他有一个女儿，可是邻居们很少见她过来。

    一年以来，足不出户的他依赖上了手机，成了“拇指一族”。因为他有需要的时候，可以用短信让邻居张第来一趟，帮他买面条、馒头、菜。

    10日上午10点，还没有接到短信的张第越想越不对劲，急慌慌地跑上楼去。

    敲门不应，他感觉不妙，打了110，也叫来老人的弟弟和女婿。张第使劲地推开门挤了进去，发现老人浑身屎尿昏倒在地上，恰恰堵在房门和插着电的饮水机之间。屋里臭烘烘的差点让人呕吐出来。“老人倒在地上不知多久了，奄奄一息，浑身屎尿，人几乎不行了”。他和老人的弟弟一起帮老人擦拭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老人的弟弟叫来120，将老人送到中心医院。

    一次意外后的救助

    残疾人、无业的四十岁男子张第，原先和老人姜彦彬并没有什么交情和来往。一年前姜彦彬能下楼走动的时候，虽然同住一个楼洞，但他们也几乎不怎么说话。

    一次意外，让热心的张第和老人开始了“短信交往”。

    “那是一年以前，夏天，中午上班的时候，我出门，突然发现老人摔倒在楼洞里了。满脸浑身是伤，躺那儿一动不动，我还以为摔得不行了。”张第回忆说。

    “当天他不知道在那里躺了多久了。他原先就因为脑溢血后遗症说话含糊，身上臭烘烘的。我就把他扶起来，找到了他的亲戚，才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从那以后，他经常给我发短信，内容都是，‘上来一趟吧’，或者‘帮我买点什么什么东西’，‘帮我去银行一趟’等事情。这么大岁数，也幸亏他能发短信。”

    不能出门的姜彦彬通过短信，给好心的楼下邻居发出求助。张第接到后，在家的话就上楼去看看，按要求买菜、买馒头、交水电费等。没有短信的时候，他有时候也上去看看。老人信任他，还让他配了一套自家的钥匙。

    楼下邻居窦女士说，“老张真是个好人，给老人帮了不少忙。”

    老人赤身倒在地上

    张第已经习惯了老人的短信求助，可是10月6日，短信就中断了。

    当时送报纸的传达孔老师也觉得奇怪，她经常给老人送报纸之后，把垃圾帮老人捎下楼扔掉。可是那天上午，老人的门没有叫开。

    110接警后也来了，正巧碰上刚刚上楼的张第，张第拿出钥匙，推开门进去。老人赤身裸体、浑身屎尿地昏倒在地。

    “他是半夜上厕所摔倒了，全身没有血色。我这才注意到，老人身上四五处地方都烂了。屋里不通风，一直是臭烘烘的，老人身上很容易烂的。”

    张第说，“只要老人的房门是开着的，我们楼下的邻居就能闻到气味，长久的屎尿气味让屋子里进不去人，很容易真菌感染，这样的环境不利于老人的健康。”

    老人不能发短信了

    张第说，“老人家一次让我给他买很多馒头，自己做点菜，做一次吃好几天，放冰箱里存着。”

    11日下午4点，记者来到老人的小屋时，意外发现房门大开，老人已经从医院被接回来了，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带着痰音，动弹不得，再也发不了短信了。他的弟弟姜先生和女婿沈先生侍立床前。

    沈先生说：“这次没有怎么摔着，在打抗生素。他也给我们发短信，我们就买些馒头、菜来给他吃。一周来两趟，有时候忙起来就来一趟。原因是我们住在西郊匡山那儿，开了个烧烤店，没有时间照顾他。”

    姜先生告诉记者：“老头脾气特暴躁，动不动就骂他闺女。从很早就和女儿关系不好，还闹过什么断绝父女关系啥的。”

    沈先生向记者表示，“现在老人更离不开人，我们夫妻俩只能轮流值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