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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2月16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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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脚砖?有些人可能没听说过,更没有用过,但这都无妨,顾名不难思义:暖脚的砖头。
□田邦利
过去,生产力低下,粮食缺,不少地方烧柴也缺。农家百姓,一年的种植,收获不多的柴草,除去喂牲口、烧火做饭,难有剩余用来冬天生火取暖。天冷,生不起火,白天就晒暖儿,敞开北屋的门,让南天的太阳照进来,奶奶倚门而坐,拉着小孙女的手,不停地晃动着胳膊,嘴里唱着那古老的歌:“紧打罗,慢打罗,磨面来蒸馍馍……”夜里,没了太阳,落下大地一片冰凉,冷屋凉炕,布衾似铁,生不起火,能得起、办得到的,就是烧块半头砖暖脚烫被窝,这办法来得简单,而且无需另花本钱。
将大小适中(半砖,或六七分砖)、平整干净的砖块放入灶膛内,借着做晚饭的火,砖块就烧热了。吃过晚饭,把砖块掏出来,用块破粗布包扎好,这就是暖脚砖。将暖脚砖放在被窝头上,蒙好、盖好。睡觉时,两脚推着暖脚砖,慢慢地,一边烫一边倒,被子就不凉了。倒下后,脚心贴着暖脚砖,不多时,冰凉的脚就暖和了,就热乎了。脚热,心热,全身就热。
灶膛容量有限,烧不了几块砖,人口多的人家,只能照顾老小病弱。家徒四壁,数九寒天,熬碗高粱粥让老父老母趁热喝下,烧块暖脚砖让老父老母早点儿睡觉。一块暖脚砖,曾让昔日的孝子们聊以心安。
砖,吸热快,散热慢。砖头块,得来也容易。御寒求生,是人的本能。想必,自从有了砖,人就用起了暖脚砖,一代一代,沿袭相传。我的老奶奶,1955年去世,终年87岁。一块暖脚砖,能用得乌亮光滑。一个冬天过后,老奶奶仔细地将暖脚砖收好,金砖似的放着,下个冬天再用。
早年的集市上有烫壶,瓷的,扁圆,直径大小如铁饼。烫壶内灌上热水,和暖脚砖一样的作用——暖脚烫被窝。可烫壶没能取代暖脚砖。直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暖脚砖才渐渐地被“烫瓶”所取代。这时,家家有了暖壶；农村医疗条件好了,输液治疗的多了,有了葡萄糖瓶子。因陋就简,人们拿葡萄糖瓶子灌上热水当烫瓶,暖脚烫被窝,一试,还挺不错。葡萄糖瓶子耐烫、易传热、轻便滑溜、皮塞封口严、费水也不多,一暖壶水能灌三四瓶。烫瓶较暖脚砖,温度好控制,也干净。
老汉我今年六十有五,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三十“出家”进城。现在小城冬天集中供热,楼阁居室温暖如春。在温暖如春的居室内,我想起了暖脚砖……在那寒冷的冬天,小小的暖脚砖曾给人以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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