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邱祎
电视剧《楚汉传奇》中,陈道明饰演的刘邦,从一个市井无赖到一代帝王,展现出大时代背景下人物的命运转折。作为这部剧最大的看点,陈道明的表演也经历了前后截然不同的状态。日前陈道明做客天津卫视,讲述了他在塑造刘邦这个人物时的心态,以及整个剧组拍摄过程中的状态。
□流氓也分很多层次
记者:刘邦是您演的第几个皇帝?演过的皇帝中,哪个最不好演?
陈道明:末代皇帝溥仪、康熙、咸丰、勾践,刘邦是我演的第五个皇帝了,哪个都不好演。
记者:刘邦最开始是一个近乎“流氓地痞”、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这是不是跟以往塑造的皇帝有所不同?
陈道明:每个皇帝都有自己的生长历程,因为生活环境是不一样的。刘邦身上传说的这种痞气也好、流气也好,这个已经没法验证。因为流氓里头也分很多,小流氓、中流氓、大流氓,流氓也分很多层次,各种都不一样。刘邦究竟怎么定位,我没往这边想,我没把刘邦当“流氓”,因为不管怎么说他是皇帝,他之所以成为皇帝是因为能够聚天下之人、敛天下之财归为己有,一个皇权的建立,不是拿他原来出身是一个市井无赖能解释的,所以自有他成事的道理。
记者:开拍之前为了这个角色,您是不是看了很多史料书籍?
陈道明:我读历史不是因为演戏,之前我对这段历史相对知道一些,也非常感兴趣,所以我只做剧本功课,史料这一块因为在前面有一些积累了。
记者:如果您发现剧本跟您看到的、您理解的不太一样怎么办?
陈道明:那我们调整。高希希这个导演最大的优点,也是作为导演最难得的一点,就是他不是一个固执的存在,一个好的导演是善于调动所有人的创作能力,因为一个人的脑袋怎么能比过300个人的脑袋,300个人一块出主意,他选最好的,所以这是聪明的导演,他给人创作的余地、宽容度都很大。
□演员不要把自己当明星
记者:存在问题时,如果指出来的话,就会被说是大腕“耍脾气”吗?
陈道明:演员容易跟现场的创作部门产生摩擦,这是一个正常的事。创作都是把未知变成已知,所以在这个过程中肯定有观点不一样,包括生活阅历、美学观、对生命切入点的看法肯定会不一样,所以争执是肯定有的,不光是戏剧创作、电影创作、电视剧创作,只要是集体创作肯定有不同的解读。这个其实特别简单,一个是我们提前做功课、提前统一,所以在拍戏的这几个月,跟高希希我们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把第二天的戏要从头说一遍,哪怕拍到夜里,我们也要开这个会。我们都提前统一,一场戏可能会有几个演员,大家一起商量,这戏怎么调整更好看,有问题怎么解决。第二天到现场,根据现场情况还会有不同的调整,这时候还会产生分歧,解决的办法就是按导演的拍一条,按我的再拍一条。导演和演员在创作上是平等的,演员不要把自己当明星进现场,导演也别把自己当领导进现场,这样创作上就会平和许多。另外孰是孰非大家都有发言权,所以在创作中容易产生矛盾,我觉得这个矛盾可以用一种方式解决,就是都拍。影视可以记录两三次,也许我的想法是错的,导演在剪辑台上看到这个结果不好可以拿掉,但这样选择余地更大,何乐而不为呢?
记者:其他演员跟您一起开会,发现您说的建议和他们的想法完全不一样时,他们会提出来吗?您会接受吗?
陈道明:他们会说,我会接受。每个人都想把自己的人物做完整,把自己的人物演好。我很少说别人,就像他们也会帮我出主意,说你这个人物应该这样好,反过来我也会说你这个人物应该这样,完完全全就是大家在讨论。这个戏拍摄历时七个月,全组400多人,但我们没有吵过架,大家互相关照,不光是拍戏,生活中也有关照。
□尽量做到有我们的历史观
记者:听说您拍戏的时候因为太敬业冻病了?
陈道明:这部戏里青年时春夏秋冬不分,老年戏穿棉袄多。演戏时穿得少,这个是我个人习惯。拍戏的话,如果里面再穿一个,我演起来不舒服,觉得不利索。因为穿得少,拍戏期间就感冒了,也没歇着。演员都会在身上有小恙的时候坚持,因为你身上还牵扯到很多人,牵扯到计划、进度、还有其他人的档期。我在这行四十年,对于这个职业的要求都已经明白了,就是习惯了,说是职业道德有点崇高了。
记者:听说您在拍摄现场基本不坐着,老站着,为什么?
陈道明:也不是绝对不坐着,也会拍坐着的戏。不过我现场确实习惯站着,保持好的状态。我怕人坐着坐着,尤其是风和日丽、太阳当空,太舒坦了,休息这段时间尽量保持亢奋状态,这对表演有好处。
记者:这部戏开播后也引起一些质疑,您怎么看?
陈道明:拍历史戏是两种拍法,一种是还原历史拍法,其实这是瞎扯,历史是还原不了的,只能相对的。还有一个叫有历史观地回顾历史,我们尽量做到有我们的历史观,因为只有这样我觉得历史的回顾才有价值,“观”来源于我们现如今的创作,有些东西要观照当今,再过100年解读这段历史的时候,它可能又是另一种解读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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