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刘伟
在美国,你可能不知道NBA,但一定看过“超级碗”。
作为全美收视率最高的体育赛事,橄榄球超级碗每年吸引的电视观众,比MLB(美国职棒大联盟)及NBA总决赛的总和还要多三倍,2008年,有1.3亿美国人观看了超级碗,而只有1.2亿人参加总统选举投票。橄榄球世界杯(RWC)则是仅次于奥运会和FIFA世界杯的全球第三大赛事,全球号召力非比寻常。
然而这一切与中国无关。尽管每年超级碗期间,国内有不少电视台跟风而动,然而考虑到中国橄榄球荒漠的背景,此举附庸风雅之嫌颇多。面对橄榄球这块诱人的蛋糕,中国只是个冷眼旁观者。随着橄榄球入奥,我们是继续无动于衷还是趁势而为?这是个问题。
◎好酒也怕巷子深
经常带队出国比赛,国外橄榄球运动的盛况,时常令孙经国心生感慨,“去年带女队去迪拜,那儿打一场橄榄球赛跟过节一样,场面空前热闹。在新西兰,小朋友们从小就抱着橄榄球满大街跑,五六岁开始练,氛围太好了。”然而在中国,很多人并不了解橄榄球,更谈不上从娃娃抓起。对这项运动而言,最大的问题是无人问津。
昆山的预选赛上,除了场地中央激战正酣的运动员,四周看台上几乎空无一人。按照惯例,十支参赛队伍要在两天内结束全部比赛,比赛早上九点开始,到下午五点左右结束,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队员的午餐是一份盒饭,午休在组委会安排的昆体花园看台房间内简单凑合。十几位彪形大汉挤在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内,空气中掺杂着汗味,加上各种理疗器械的充塞,局促可想而知,不少队员只能在酒店过道内倒地小憩。就是在这种条件下,一支球队每天至少三场比赛,坚持下来辛苦可想而知。
即便如此,艰苦、疲惫还不是最大的敌人,“我们希望更多人了解这个项目,知道橄榄球的魅力。”孙经国坦言,“橄榄球不是简单的冲撞、奔跑,它锻炼人的能力很多,首先是一种顽强拼搏的信念,用一往无前的精神占领对方阵地。它还能增强人的团队意识,七人制橄榄球是一个团队项目,需要传球串联起全队,绝不是一个人战斗就能解决的问题。”
◎专业人才十分匮乏
橄榄球的魅力,可以通过更多的宣传让人们熟知,并不是壮大这个项目的根本障碍。在中国橄榄球发展面前,更现实、更严酷的问题,同大球基本类似。
平心而论,东方人的体质和文化对推广橄榄球确有难度,在对抗为本的橄榄球运动中,速度、力量和身材方面,东方人不占优势,和为贵的中国人,对激烈的比赛过程似乎并不感冒。“从国内而言,南北方人体质的差异,让这项运动在南方开展不力。”在参加预选赛的十支队伍中,有七支队伍来自北方。南方的队伍里,香港的“老外”占据了一大半。
由足球演变而来的橄榄球,对场地也有着很高的要求,“一个场地做下来得几百万元,它总不能在大马路上进行。沙滩倒是可以,然而毕竟还是少,内陆要开展这项运动,就必须建造专业场地,花费是个问题。”孙经国直言,“冬天草皮一枯萎,必须到南方训练,成本也很高。”
此外,摆在橄榄球队面前最棘手的问题,还是专业人才的匮乏。“教练员和裁判员几乎为零,我们曾经引进过一名新西兰外教,在新西兰拉练过一段时间。毕竟欧美橄榄球开展已经一个半世纪,人家的层次和理解领先我们不是一丁半点,一下子引进外教,队员们根本听不懂,只能循序渐进。”
无论如何,橄榄球的希望之火已经在山东点燃。目前这批山东橄榄球队队员,多数将在全运会结束后奔赴基层教练岗位,他们将为山东橄榄球的“大火燎原”做最艰苦的努力。
◎发展需要“多元化”
橄榄球的未来,不能仅仅局限在政府竞赛杠杆的带动下。
举国体制,加之橄榄球运动在中国小众的特点,让政府出资、竞赛为杠杆的模式,成为橄榄球起步前三年发展的基本套路。2010年山东省运会,橄榄球出现在项目设置之列,年龄组在十五到十六岁之间,这带动了山东橄榄球的起步。十二运会,橄榄球设男女两个组别,冠军两块金牌,亚军一枚银牌,季军铜牌,这是橄榄球向全国铺开的重要一步,竞技杠杆在其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功效。
应当承认,政府扶植的模式,帮助了山东和全国橄榄球从无到有的起步。目前,青岛、烟台、威海、潍坊等十个地市已经开始基层橄榄球训练；国家体育总局通过夏令营也在推广橄榄球,并尝试各省市联赛让橄榄球向纵深发展。然而仅仅局限于奥运夺牌,由政府单方面发展橄榄球,显然有悖于这项运动的本质,也非橄榄球长远发展之计。
“山东人的性格和体质,打橄榄球非常合适。如果政府和基层联手来推进这个运动项目的发展,我认为几年之内橄榄球就会很快壮大。如果有一批好的队员,具备好学校、好政策的支持,山东橄榄球是很有前途的。”橄榄球男队主帅卢晓辉表示,“当然,橄榄球不能只是政府的行为,它也需要一批有眼光的商业企业来介入。这样的话,这个项目的推广会更快。北京现在有北控集团在推动,运动员在各方面有更多的保障,持久力更强,我们在这方面还是空白,仅仅是政府在奥运战略导向下的单方面行动,橄榄球还是太单薄了。”
疯狂的橄榄球
超级碗是美国国家美式足球联盟的年度冠军赛,胜者被称为“世界冠军”,一般在每年1月最后一个星期天或2月第一个星期天举行,那一天也被称为“超级碗星期天”,在美国几乎等同于国家节日。
美国人将超级碗视为全国狂欢日,甚至被称为非正式的美国国庆日。在美国历史上,包括前总统里根和小布什在内的多位名人,在求学期间都曾投身于橄榄球拉拉队。超级碗的影响力是如此巨大,以至于温哥华冬奥会不得不为此更改开幕式的日期。有超级碗拉动的消费,每年可以为举办城市带来近3亿美元的收益。
橄榄球世界杯赛是国际橄榄球联盟的首要赛事,由国际橄榄球理事会组织举办,并由各参赛国的男子国家队参赛。1987年,首届橄榄球世界杯赛由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联合主办,之后每隔四年举办一次。2007年橄榄球世界杯在法国进行,上座率逼近1998法国FIFA世界杯。这届比赛,法国人对橄榄球的狂热达到了极致,比赛平均上座率达94%,比赛期间,法国电视一台仅比赛广告收入就达到了4000万欧元。外国球迷世界杯前后在法国的消费超过10亿欧元,法国旅游旺季因此比往年延长了一个多月。
同西方人的狂热相比,中国橄榄球还处于起步阶段。1990年底,中国第一支橄榄球队在中国农业大学成立,六年后,中国橄榄球协会正式成立。1997年,中国橄榄球协会成为国际橄榄球理事会的正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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