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孙淑玉
14日晚,哈瓦那酒吧内甘肃民谣歌手张尕怂的歌声,让喧嚣的夜陷入沉静。这个羞涩中带着俏皮的大男孩,用他悠长的歌声讲述着大西北山村里的故事。他从泥土里“刨”出音乐,用身体完成歌唱,让贫瘠的土地生长出富饶的旋律。
有人说,听他的现场,舒适而亲切。他吟唱的西北民间传统的小曲小调让我们记起,真实是多么可爱,淳朴是如此动听。
唱 记忆里的故乡
黑T恤衫、短裤,复古圆形眼镜,黑布鞋……
在或明或暗的灯光下,张尕怂(gǎ sǒng)搂着细长的三弦,全神贯注地闭着眼弹唱起西北家乡的故事。
14日晚,哈瓦那酒吧内,民谣歌手张尕怂刚一张嘴,四周就陷入了沉静。生在大西北,长在大西北,张尕怂的歌里透出浓郁纯粹的西北腔。悠长的调子里,讲述了东家老汉的段子,西家姐姐的故事,正月庙会的场面……
当晚,唱到《姐姐》时,张尕怂的声音陡然撕裂,陷入沉沉的悲伤。“每次唱这首歌,脑子都会想起很多人,我的姐姐、妈妈和一些亲近的人,心里就会止不住地难过。”这首歌是发生在张尕怂邻村的真实故事:女孩在14岁的时候,父母出车祸意外去世,剩下她和弟弟、妹妹。为了养活弟弟和妹妹,她不停地干活,好不容易挨到41岁,最小的妹妹出嫁了,操劳半生未嫁的姐姐跑到父母坟前哭,被发现时她已经断了气。他想起这个故事,写下了这首歌,在歌词里他忍不住长长叹息“姐姐你命真苦。”
写 内心的西北小调
张尕怂记忆中关于唱歌的最初记忆来自庙会。小时候,每到庙会村里总会出现很多舞龙、舞狮的队伍,大伙总是跑到门外合着节拍为表演者唱歌,人们齐声高唱的场景在张尕怂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高考过后,张尕怂如愿来到大城市,城市的生活却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为了给自己找到平衡点,张尕怂中途退学选择了歌唱。他只唱小时候在家乡的见闻和他身边的故事,这也是张尕怂的歌最大的特点。
也是为了契合自己的歌唱理念,他悄悄给自己起了名字——尕怂。他伸手拿过记者的笔,在纸上开始流畅地“分解”起来,他说:“拆开来看——乃、小、从、心,就是要像小时候那样遵从自己内心来写歌。”
因当年被几个同学看不起,张尕怂便匆匆安排了十几个城市的巡演。为这次“赌气式的出走”他坐在炕上整整一个月,除了吃饭就只做一件事:包着被子练乐器。一个月之后巡演开始,掌声遍地。也是在那时,张尕怂开始坚信自己选的路对了。
这些年走过很多地方,接触过不少歌者,他始终没变写家乡故事,唱西北小调的初衷,“只有这样才能找到真的我。”
做 独特的乡村音节
2008-2009年两年间,张尕怂背着背包,带着录音笔走遍了甘肃、宁夏、青海他能去的所有地方,记录下那里的故事。这些真实的故事,这些家乡的好东西,让他忍不住要将它们唱给更多的人听。
在听过张尕怂去年全国巡演的演出后,网友“晴朗Via”说:“尕怂的歌,是庄稼汉脚下的茧、流下的汗,炕头火塘里冒着火星的炭。整晚醉在那弦子里,着实够味儿,着实地道!”这种“听懂”的评价让张尕怂很高兴,他坦言自己的歌“很土,是乡下的。”但也正是这乡村独特的音节带他走进了城里,走进了很多都市人的心里。
不管走多远,离开多久,大西北的印记始终烙在骨子里。张尕怂每年都会有两个月固定呆在大理,另外三个月呆在老家甘肃。到了腊月正月还会在家唱社火,跟着一帮民间艺人唱戏采风。
张尕怂说他也有自己的坚持,目前通过歌唱保障自己本生活没问题,不过,他还想以此供养父母。感觉累了的时候,他激励自己再演几场,过年给爸妈攒点钱。
张尕怂明白自己离不开大西北的故事,离不开大西北的调调,而走过这些年,他也坚信这调调会有更美好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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