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亚楠
大宅深院内,穿着整齐的菲佣举止得体,说着流利的英语,为主人提供周到的服务……我们往往会在港台影视剧中看到这样的场景。实际上,如今菲佣不但在北上广等国内一线城市越来越多,济南一些家庭也开始“尝鲜”。
●雇三年菲佣,最大收获是孩子学英语
家住省城的黄芳有一个7岁的儿子。她和丈夫忙着做生意,顾不上照顾孩子,而且想让孩子早点学英语,黄芳动了雇“高素质”保姆的念头。
三年前,黄芳的朋友家来了个20多岁的肤色稍黑的外国姑娘,这个姑娘跟邻居家上幼儿园的小孩很合得来,两人经常用英语说笑。一打听才知道,这是人家从菲律宾请来的保姆,也就是俗称的菲佣,除了带小孩,还做家务。
没想到以前只能在影视剧中看到的菲佣,现在近在身边。正好之前雇的阿姨辞职不干了,黄芳和丈夫决定找个菲佣试试。
黄芳发现,济南菲佣中介极少,但北京、广州等地有很多。两人选中了北京一家中介,经过视频面试,雇了一名30多岁的菲佣。
黄芳觉得她家的菲佣的确很勤快,“很聪明,干什么不用你说。听着歌洗衣服、打扫,看起来很轻松,但是活儿干得很好。”
黄芳觉得,雇菲佣最大的收获是儿子习惯了听英文歌和英文故事,现在刚上小学的儿子,每天都缠着菲佣用英文讲故事。
●济南菲佣雇主有10家以上
刘志林是记者找到的为数不多的济南菲佣中介之一。他告诉记者,选择菲佣的雇主大多是为了带孩子,给孩子创造一个英语口语环境,为以后留学或者移民国外做准备。还有不少雇主有国外生活背景,以前在国外就雇过菲佣。
刘志林说,除了济南,他在青岛、淄博、临沂等地也有客户,每个月都会接到一些家庭的咨询电话。
“现在青岛雇菲佣的家庭至少有30家,济南大约有10家以上。”刘志林说,目前这些菲佣多数是通过北京、上海等地的中介介绍的,本地中介“业务量不多”。
外国的和尚就一定会念经吗?刘志林说,菲佣工作态度比较好,但没有传说的那么好。“也有一些(菲佣)没有经过培训或者来自农村,英语不太好,学历也有造假的。”
刘志林的客户中,有的换了好几个菲佣才满意。“有各种原因,大多因为英语没有想象的好。”菲律宾人从小就接受英语教育,基本都可以用英语沟通。只是跟中国人说英语一样,难免有各种口音。
“之前家里雇过国内阿姨,也很能干,很让人放心。”黄芳也觉得,在做家务方面菲佣和国内保姆没有明显差异。她有朋友雇的菲佣做家务就不内行,“也有那种特奇葩的,一干活就说不舒服。”
●雇一名菲佣月花六七千元
35岁的菲佣Ellaine在青岛的雇主家已经工作了近一年。她每个月挣4400元,这几乎是两年前她在菲律宾马尼拉一家电子工厂做质检员时工资的三倍。
刘志林说,雇主雇菲佣的花费分三部分:工资、签证花费和中介费。工资每月4000元左右,一年大约5万。中介费一年8000元,如果让中介代理签证,一年花费2万左右。加起来,雇主一年得花约8万元,平均每月六七千元。
菲佣每月约4000元的收入中很大一部分要交给菲律宾国内中介,自己能拿到手的有两三千元。即便这样,也已经是她们在国内收入的好几倍了。“菲律宾比较穷,在国外做菲佣收入很可观,所以菲佣能踏踏实实地干活。”
Ellaine每年都要交给菲律宾中介8000元到10000元,剩余的工资她几乎都寄回了老家。
记者从热心大嫂、阳光大姐等本地家政公司了解到,在济南,雇一个24小时住家保姆花费从两三千元到六七千元不等。
和菲佣不一样,国内保姆的收入大部分都进入了自己的腰包。家政公司收取的管理费一般是0.5%,还有20元手续费,相比菲佣一年两三万的签证花费和高达30%—50%的中介费支出,只能算零头。
●菲佣唯一交流对象是雇主孩子
菲佣和雇主难免有文化习惯上的差异。但黄芳觉得正因为这些差异,让她更喜欢用菲佣。“中国文化讲人情,一开始为了面子,雇主和保姆都比较大方,刻意不算得那么清,可是后来往往还是为了工作时长、报酬多少产生矛盾。”而菲佣对工作时长、报酬都说得清清楚楚,反而不会产生麻烦。
另外,社会关系简单也让菲佣更具市场竞争优势。带过十几名菲佣的刘志林说,一般菲佣一两年才回一趟老家,同在一个城市的老乡也几乎不聚会,“如果经常交流,难免比较自家雇主,雇主们自然不愿让她们聚。”
“菲佣确实比较苦,她们在异国他乡给雇主带孩子,自己的孩子却放到老家让老人带。”刘志林说。
身为单亲妈妈的Ellaine就常常想念她的三个孩子。孩子中两个小点的上小学,大的上中学。但Ellaine不打算尽快回国,她想给孩子赚两年学费再回去。
此外,菲佣的生活通常缺乏交流。Ellaine说,她来中国做菲佣是表姐介绍的,表姐已经在中国工作了4年。Ellaine觉得雇主家的孩子非常依赖她,这也让她很欣慰。只是因为语言障碍,和雇主的父母沟通不畅,比较郁闷。
黄芳雇了三年菲佣,但对菲佣的家庭状况却说不上来。“家里的保姆,做的都是家务活,需要跟她经常交流吗?”黄芳笑着说。
刘志林也说,很多雇主英语不够好,只能跟菲佣简单沟通。菲佣最重要的交流对象就是雇主的孩子。而小孩白天要去上幼儿园,这时菲佣更是没有一个说上话的人。
●菲佣多用旅游签证打“擦边球”
提到菲佣,阳光大姐、热心大嫂等本土家政公司的工作人员都觉得很陌生。“现在济南有了菲佣吗?”一家政公司负责人提出疑问。家政服务主管部门济南市商务局相关工作人员也表示,没听说济南有家庭雇用菲佣。
记者从山东省劳动就业办公室获知,根据自1996年起施行的《外国人在中国就业管理规定》,在中国就业的外国人应持职业签证入境,入境后取得《外国人就业证》和外国人居留证件,方可在中国境内就业。
目前国内对于家政服务等技术含量不高的岗位并没有开放就业许可证,所以菲佣也不能在国内合法就业。有的城市甚至明确规定“个人不得聘用菲佣”。
所以,目前像菲佣这种劳务输入无法取得工作签证,只能通过办理旅游签证、商务签证留在国内,需要三个月甚至一个月办理一次签证。靠打“擦边球”游走在灰色地带,菲佣就这样在国内生存着。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黄芳、刘志林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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