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深度记者 肖龙凤 张洪波
在与北大前校长周其凤见面时,他曾经反复跟齐鲁晚报记者说过一句话:“想要写我这一生,怎么也得需要两三年的时间。”记者对此深以为然。
通过采访一些与周其凤接近的师生和工作人员,记者记录下周其凤卸任后的一些片段,剪辑出一个“别人眼里的北大前校长”。
出身很“土”,很随性、不做作
“他那问候,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3月27日,北大学生应聆天在未名湖边偶遇周其凤,主动与这位卸任刚五天的前校长打招呼,“他非常热情和慈祥地问我是哪个院的,并告诉我天气很好,该多出来走走。我拍了一张他的背影,突然感觉他好像很孤单,而且很普通,没有人注意到他。”应聆天拍下的这张背影在人人网上浏览量很快过万,“在我的记忆里,只有他,才让我感觉到北大校长也会很可爱,好在,他终于可以不用再承担那么多的压力和蜚语了。”
在过去的九年里,这位为人处事一向力求低调的中科院院士,却屡屡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只因为他先后担任了吉林大学、北京大学的校长。
有人为周其凤鸣不平,“为官者通常都有架子,正所谓爱惜羽毛。周院士比别人真实得多,也豁达得多。有人对中国教育不满,就拿周院士出气。”
曾任北大中文系主任的温儒敏进一步分析,“我的印象中,周其凤是性情中人,很‘土’的出身,又受过很‘洋’的教育,往往很随性,不做作,没有知识分子常见的那种绅士派头。所以他认为要做的是对社会、对青年有益的事,会不顾一切去做,当上领导也是这样,有时他的这种随性就容易被人视为‘出格’。”
慰问保安、清洁工,笑得一样“很谄媚”
尽管一直身陷各种“门”,除了偶尔在私底下略微表达无奈,身处舆论漩涡的周其凤保持着一贯的平和。据身边的工作人员回忆,每次听闻有新的风波,周其凤第一时间问的是,“是关于北大的,还是关于我的?”若是关于他个人的,则不必在意,若是关于学校的,则要及时应对。
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有一次,他看到某媒体的侮辱性漫画,一笑置之,很快又谈笑风生,这种情绪感染到周围的人,别人都真切感觉到,他是真的不在意。“这是个非常注意照顾周围人情绪的人。”
他说话比较随意,不设防,在校长任上时就是如此。所以每次上台致辞,特别是没有讲稿的致辞时,身边的工作人员都为他担心,怕他又说一些什么被媒体断章取义。
3月22日周其凤卸任当天,人人网上的一个相册“爱笑的凤哥～”火了:26张照片的浏览量均很快过万,无论是慰问保安、清洁工、食堂师傅,还是看望师生,他笑得一样“很谄媚”。
类似图片在微博上也广为流传。网友恍然:原来他朝谁都这样笑。而熟悉他的师生则直言,“周校长对谁都是这般谦恭。”
做了很多事,被关注的却是“热点事件”
北大校友“揣兔_tryto”在微博上列举了四条“周其凤先生是北大历史上最伟大的校长之一”的原因,其中两条是两卡合一和安装空调,“若干任北大校长均无所作为,应该无数校友感同身受吧。”该条微博转发量过千。
在任时,为改善学校的物质条件,周其凤可谓不遗余力。据北大一位知情人士透露,2006年至今,北大新增建筑面积70万平方米,“其中至少有40万平方米是周其凤在任期间所建的。”而北大2006年之前的底子是30万平方米。
一位与周其凤共事多年的同事说,作为一位大学校长、教育家,周其凤做了很多事,比如重视和推动大学的文化建设、学科发展、基础设施建设,推动高等教育开放等等,但是他从不愿去宣扬,而人们关注的焦点也从来不在这些方面,反而在那些“热点事件”上。
北大国际关系教授牛军撰文称,现如今,校长能让教师们专心认真教书和能让同学们专心认真读书,就是合格的校长,多做一些就是好校长。“现在人们已经开始回想、琢磨其中的真味了。”上述同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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