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爽
一进五月门,风里还带着些许寒意,小区附近的几家烧烤店就迫不及待地把桌子马扎摆到门外,支起烤炉、架上肉串招揽人气。说也奇怪,原本冷清的生意立马红火起来,开在河边的一家海鲜烧烤大排档更是通宵人声鼎沸,紧贴河畔护栏的一张张烧烤桌绵延近百米,座无虚席——尽管串起这一壮观场面的“河景”只是一条待治理的臭水沟。
想必没有哪一国的食客,如此热衷于在夏日的户外扎堆豪饮。夜幕降临后,随便到济南哪一条街巷看看,但凡有餐馆的地方,店外必有桌椅；但凡门前有桌椅的,必定坐满了人。餐馆内装修华丽的单间雅座似已容纳不下吃货们那一颗颗骚动的心,尤其是各类烧烤店、龙虾馆,无一不是店内空荡荡,店外满当当,小二“里面请”的口头禅早已被“外头坐”取代。这个季节,济南街头大大小小的烧烤摊绝对是一道奇特的风景线,烟熏火燎中,食客们手握扎啤杯,脚踩长条凳,甩开腮帮子亮出后槽牙尽情“扐串儿”。男人们光膀子穿裤衩,女人们吊带抹胸夹趾凉鞋,一边高谈阔论吆五喝六,一边毫无顾忌地挠着胳膊、大腿上被蚊子叮咬的包,一派世俗的热闹。
也许你要说,国外不是也流行户外BBQ么?星巴克不也在步行街旁挑起阳伞卖咖啡吗?不错,可西方的户外餐饮大多讲究美景搭配美食,视觉引导味觉,像济南人这种单纯“为户外而户外”的饮食心态实属独特,值得作为一种文化现象进行深入探讨。像著名的一九烧烤街在几经整改后,曾经尝试将烧烤摊位搬到地下,辅以各类演出节目助兴,却无人喝彩。也许济南人就是乐意在户外侃着大山喝冰啤,对周遭环境如何并不在意。最夸张的一次是去年夏天路过泺文路某临街餐馆时,惊异地看到最外面的一张桌子几乎直接就摆在了自行车道上,一家五口人淡定地在车水马龙中用餐,身边一辆辆自行车电动车嗖嗖驶过,车轱辘稍跑偏点就能压到脚。倘若换一个环境,这家人未必愿意在大马路上吃饭,可是在这种特定的氛围里,人人沉浸在户外用餐的快感中,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户外就餐也有大俗大雅之分。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曾光顾北京三里屯,随便择一间酒吧,在露台上落座,点上一打“科罗娜”、几串烤虾,边和朋友聊天边看街景。街道两侧一顶顶西式遮阳伞下,坐满了啜饮咖啡美酒的高鼻子、蓝眼睛,酒吧歌手们哑着嗓子低低唱着原创的调子……和着清风明月,笑看璀璨灯火,身上每个细胞都进入尽情放松的状态,有种说不出的酣畅。
这些年,在几乎吃遍了济南知名的烤全羊、小龙虾和海鲜自助后,我这个“业余吃货”已鲜少光顾露天大排档。一方面,频频爆出的牛羊肉造假和街头卫生现状让人不得不顾忌自己的肠胃,一些店家为了打消食客的顾虑,挂出活羊现宰的招牌,却有用力过猛之嫌,鲜血淋漓的场面令人食欲全无,看到便会远远绕开；另一方面,白天上班时往往衣着光鲜,下班后未及更衣,往大排档的马扎上一坐,难免有伤大雅。于是,更青睐于寻找那些有情调的露天餐饮,在保证饮食卫生的前提下,既能开放地亲近大自然,又能摆脱噪音尾气污染,拥有不受干扰的私人空间。曾经在数码港附近一个由废弃仓库改造而成的创意餐厅用餐,户外的露天餐位摆在木质的小桥上,五色斑斓的锦鲤在脚下的荷间嬉戏,其间一只蜻蜓飞到友人肩头短暂驻留,给我们制造了小小的惊喜。在这般景致的衬托下,即便吃的是粗茶淡饭,也别有一番情调。
好在顺应人们追求用餐品质的需要,济南类似的户外格调餐厅越来越多,它们或开在天台上,或居于泉水畔,或藏在深巷中,值得我们用心去寻找、去品味。本期《都市消费》,我们的食尚小编走街串巷,为你找寻这座城市最有情调的露天美味。在现代人无处不在的压力下,谁说“风餐露宿”不是一种放松身心的新时尚呢?
趁夏意正浓,将有限的美食投入到无限的美景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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