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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08月02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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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珠泉精舍废墟,摄于1937年。小图为珍珠泉戏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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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镕
上世纪40年代,我在山东省立济南中学读书的时候,经常到附近的珍珠泉游玩。那时候,珍珠泉畔的建筑物大半坍塌毁坏,可以说是成了废园。即便如此,人们仍可在那废园里各享其乐,下泉池游泳,树林中打拳,湖边垂钓,破砖烂瓦间逮蛐蛐……七十年过去了,现在再看看、再想想珍珠泉的一切,觉得珍珠泉更引人入胜的,应该说是它的人文美。这种汇集了政治、历史、地理、文化等元素的综合之美,在我国南北各地的名泉之中,堪称罕见。
珠泉精舍和大戏楼
清末民初,珍珠泉畔有一座珠泉精舍,为五开间歇山顶建筑。这座珠泉精舍厦檐宽敞,为当时官邸集体议事、宴宾、会客之用。原来有名家题写的横匾“珠泉精舍”四个大字,顾名思义,精舍前面的珠泉二字,指的就是珍珠泉。
清光绪年间,山东巡抚周馥曾在珠泉精舍先后宴请过德、英等国的外宾。民国元年9月26日,山东都督周自齐在珠泉精舍举行茶话会欢迎孙中山。此后,珠泉精舍曾被称为山东省政府的西花厅,“贵宾莅境,多讌于此”。传说的军阀张宗昌在济南被暗杀事件,就是从另一个军阀韩复榘在西花厅为张宗昌设宴开始的。珍珠泉一带充作府邸时,府邸主人先后建有两处相当讲究的戏台。明代德王府时期,德王家族在府邸北侧的濯缨湖中筑起戏台,乘坐画舫观看戏剧演出,台上搭有顶棚,俨然一座小型剧场。
民国时期,珍珠泉东北还存有一处大戏楼。据当事者介绍:“戏楼很高大,也很考究,一律是人字形地板。南头是个大舞台,其后台向南连着五间大玻璃厅。”1931年,山东省省长兼第三路军总指挥韩复榘进驻珍珠泉府邸后,在大戏楼每个星期为官兵放映一次电影。另外,韩复榘是个戏迷,经常约请山东省立剧院等戏班的名角在大戏楼演出京剧。1935年,韩复榘曾安排上千名水灾难民住在大戏楼里,收容两个多月之久。
空前绝后的园名
八百年来,包括明、清二代和民国时期,珍珠泉一带的府邸、园林时兴时衰。它不仅在改朝换代或重大事变之际遭劫遭难,平时的自然灾害以及年久失修等客观原因,也给府邸、园林的优美环境造成种种损害。据清代赵国华《退园记》记载:“清光绪五年,湖北黄陂人周恒祺,来济南任山东巡抚。见巡抚院署园内景物残朽,于次年春季开始整修,两月后竣工。鉴于巡抚院署虽有园林之胜,但却无园名,遂取名为“退园”。
从这份文献资料所记的情况看,当时退园的维修工程不小。修葺之后,园林景致恢复旧观。“有桥、有堤、有石、有榭、有长轩、有亭、有栏、有蓠、有荀、有蔬、有鱼,焕然新矣。实皆其旧也。”饶有情趣的是,其间珍珠泉一带的园林空前绝后地获得了“退园”之名,而且名字有点蹊跷。中丞(山东巡抚周恒祺)曰:“退之为义,博其在于经。退食自公,盖言憩也。退思补过,盖言慎也。事君难进而易退,则位有序,言无争也。亢之为言也。知进而不知退,言戒人以毋悔也。且老子曰进道若退,言不自满也。释氏亦曰急流勇退,言富贵之不可溺也。余之以名园也。”
帝王将相的身影
元代以来,曾经活跃在珍珠泉府邸的历史人物,较早的有张荣(1180-1262)。金朝末年天下大乱,以历城人张荣为首的武装团伙,在山东独霸一方。张荣归顺元朝,先后被封为金紫光禄大夫、知济南府事、济南路万户等。张荣利用权势,把包括珍珠泉等八处名泉在内的大片园林圈地归为己有。
明天顺元年,明英宗朱祁镇加封次子朱见潾为德王。朱见潾把当时珍珠泉的都指挥司官署原址向外扩展,建成规模宏伟的德王府。
清代的康熙皇帝三次驾临济南,驻跸巡抚院署。康熙皇帝喜爱巡抚院署的泉水景致,曾即兴作诗《观珍珠泉》:“一泓清溅漾珠圆,细浪萦涸小荇牵。偶与诸臣闲依槛,堪同鱼藻入诗篇。”另外,康熙皇帝还在珍珠泉畔题过“清漪”二字。
乾隆皇帝驾临济南,也驻跸巡抚院署,为珍珠泉咏有一百四十字长诗《戊辰上已后一日题珍珠泉》:“济南多名泉,岳阴水所潴。其中谁巨擘,趵突与珍珠。趵突固已佳,稍籍人工夫。珍珠擅天然,创见讶仙区……”乾隆御笔写下的这首诗篇,刻石立于珍珠泉北岸。
蒋介石泉畔惊魂
1928年,山东军务督办兼省长张宗昌抵挡不住北伐国民革命军的攻势,竟勾结日本帝国主义,把济南商埠交给日军驻防。5月2日,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介石抵达济南,在珍珠泉原张宗昌官邸设立总司令部。第二天,日军和国民革命军在商埠激战。蒋介石传令停战,日军则继续开火,酿成惨绝人寰的“五三惨案”。5月4日,日军飞机轰炸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幸免于难的蒋介石害怕沦为日军俘虏,隔了一天偷偷骑马逃离珍珠泉驻地。
上世纪30年代,蒋介石视察济南时,曾和韩复榘一起在珍珠泉观鱼,偕夫人宋美龄去韩家做客。蒋、韩二人看似过从甚密,实为貌合心不合。尤其西安事变时,韩复榘曾声援张学良活捉蒋介石。蒋介石怀恨在心,1938年以日寇来犯临阵脱逃的罪名,把韩复榘枪毙。而珍珠泉的一切,则成了韩复榘的陪葬品。韩复榘率部撤离济南时,纵火把珍珠泉府邸烧成一片焦土,1945年抗战胜利后,珍珠泉畔的府邸旧址一直荒废。
毛主席临泉佳话
1948年,济南解放前夕,珍珠泉一带成了国民党军队炮兵阵地,再次受到战火的洗礼。解放军占领后,曾在珍珠泉附近搭起帐篷,设立临时医院救治受伤军民。1949年,山东省人民政府在珍珠泉畔因陋就简,建成省级机关第一招待所。从1951年起,济南市园林局疏浚珍珠泉泉池和玉带河河床,增建假山、甬道,广植花木,逐渐丰富了这一带的园林景致。同时,修缮抚院大堂、北厅房等古建筑,并新建多处楼房,人们习称它为珍珠泉大院。
珍珠泉大院的主建筑礼堂建于1953年,山东省人民代表大会历届会场设在这里。自1979年,山东省人大常委会常驻珍珠泉大院。2002年,珍珠泉大院的景区对外开放,常年接待中外游客免费参观。
1952年、1957年、1960年,毛泽东三次济南之行,都到珍珠泉大院来过,留下不少佳话。毛泽东关心济南的泉水,1960年5月4日来到珍珠泉大院,曾询问中共山东省委书记舒同:“你们济南素有泉城之称,泉水保护得怎样?”后来,毛泽东在珍珠泉观赏泉景,见泉池清澈见底,水珠串串,不由得说:“泉水保护得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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