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旭峰 事情的起因,是那次回老家平度参加同学聚会。酒桌上,有人说我的口音已经有很浓的潍坊味了。 聚会结束后,我独自站在平度街头,望着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车水马龙,陌生的行人,陌生又熟悉的口音,感到很不是滋味。孤独感突然袭上我心头。如果这是站在潍坊街头,那特有的潍坊口音,尤其是那中间带着“啊”字、尾音带“囔”字、用“奇”表示“很”的老潍县味,二十多年的潍坊生活,已不自觉融入我的口音里。 “奇好啊?”“奇好,你也奇好啊?”没准迎面来了位熟人,笑脸外加一声招呼,那分亲切,那分踏实,真是难以言传。抑或有电话或短信过来:“过来囔,一桌子朋友就等你了。”我回答:“好啊囔。”那一刻,我很想潍坊。 我爱潍坊的味道。 潍坊什么味?每次出发归来,动车以每小时200公里的速度行驶,我依然感觉慢。听到广播里说,“列车前方到站是潍坊站,潍坊站到了”,除了脊梁麻酥酥的,还感觉到甜丝丝的温馨,香喷喷的温暖。进入潍坊城区,满耳朵的“奇好,还奇顺利吧”。尤其是手机里潍坊籍战友的声音:“晚上给你接风好啊吧?行啊囔。”眼睛接着就潮湿了。 潍坊味道让人不孤单。 节假日回老家住了几天,做梦也是满天的风筝,也是缓缓流淌的张面河。家后头那段张面河,春天,绿水倒映岸柳;夏天,花香林荫小径;秋夜,竹摇月影;还有冬天的飞雪亭台,陪伴我度过一个个年轮。晨练或散步,归来融入早市,感受红尘的纷扰,回味生命中的酸甜苦辣。时常想,假如离开潍坊,离开这特有的人间烟火味,绝对会思它念它想它。当年郑板桥离开潍县“相思不尽又相思”,道出了身在异地潍坊人的乡思。 多年的潍坊生活,习惯了吃肉火烧,喜欢上了和乐、肉丸子面条。最爱午后一觉,端着氤氲着香气的茶杯,嘎吱嘎吱嚼着潍坊青萝卜,惬意无限。当年军营里,曾对潍坊籍战友说的“就着萝卜喝茶,气得大夫满街爬”不屑且喷饭,而今才感觉出它的好来,还时常带几个萝卜给父母尝尝。前年友人自北京来,从寒亭高速口出来就跟我嚷:“大哥,我想吃潍坊的萝卜。”临行,还跟我要了几箱带回去。老家年夜饭的餐桌上,萝卜丸子、麻汁杂拌,炝芹菜等具有潍坊风味的菜,成了保留菜目。 感受最深的还是潍坊的城建“风味”。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来到潍坊,见证了它日新月异的发展和变化。脑海里常蒙太奇般闪回到20多年前的东风桥、大十字口以及潍坊最高档的建筑——鸢飞大酒店。我站在潍坊人民广场东侧观光塔上放眼望去,市区的高楼大厦尽收眼底。脚下宽阔秀丽的北海路,自南往北缓缓流淌着的虞河,还有北海滩吹来的别具味道的风。潍坊有了大都市的风采,有了大城市的味道。 “月是故乡明。”在潍坊,敦厚的人情味让人感到人生的光明。只身来潍坊时,潍坊战友的家属买衬衣时也给我买一件;预备仓的张大哥看我头发长了,把我按到凳子上让我容光焕发;骑自行车跌卧街头,素昧平生的潍坊人帮我扶起车子,搀扶我回家……这些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潍坊兄弟姊妹啊,让我品尝到人间真情,品尝到了潍坊的和谐味、文明风。 潍坊,潍坊,潍坊的人间烟火,潍坊的万家灯火,潍坊的山,潍坊的水,潍坊的人,造就了潍坊特有的味道。它鲜美,它芳香,它甘醇,它温馨,它友善,它和谐。 我爱潍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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