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地块被纵横交错的城市马路分割,村庄街巷被城市楼群替代,原自然村貌不复存在,境内驻有北园、广川等居民小区。然而,就是这样一片“黄金地块”却数十年如一日,成为城市开发被遗忘的地带。
繁忙的城中村
沿着湖滨北大道与广川路交叉口往东,一排排平房组成的小门市跃入眼帘,各类家庭旅店、小餐馆、果蔬店鳞次栉比,拥挤在本就十分狭窄的街道上。
这片由东往西、由北往南街道均不足百米的十字街,布满了平房、二层老楼房,每逢上班高峰,车水马龙的街头,砸铁皮、切割钢筋的刺耳声夹杂着人流的嘈杂,裹挟着每个经过这里的人,赶紧往前走。
不经意抬头间,二层小楼上,搭满等着太阳晒的被子,仿佛回到上个世纪某个乡镇集市……
9月26日一早,在湖滨北大道一家金融分支机构上班的张力,在这里买了份早餐,骑着电动车径直穿过罗庄,很快到岗。
租住在离此不远的萧何庄社区,张力每天骑车走的路线就是沿着大学路进入罗庄,买好早餐后再往西拐,正好到单位。
“尽管一路上道路不平,还要经过一间脏乱的厕所,但是没办法,这里很方便,买东西也便宜。”张力说,他并不喜欢这里,但却每天要和这里的人打交道。
无论是从东往西,还是由北往南穿过罗庄的街道,去市中心的主干道都十分方便。沿路的两侧,除了店铺多,还聚集了众多卖小吃的摊贩,成为城市生活中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每天早上,卖早餐的刘海涛总会早早地守在罗庄街头,直到中午才走。“别看这里嘈杂,但是谁都愿意来,而且都在这摆摊,大伙都知道了。”刘海涛说,好多人开车到这里买早餐。
走过路过的人络绎不绝,距离市中心主干道近,周围小区商业楼宇密集,让罗庄成为高楼包围下低价消费的“宠儿”,在罗庄村北口,甚至有的店打出了24小时营业招牌。
房租户的纠结
26日上午,在罗庄村道路东侧的平房区,十间平房的主人付女士守在自家澡堂门口外,悠然地摘韭菜。
“近十年了,还是个坐收房租的。”付女士说,别看离中心城区这么近,这里的平房价格直到最近两三年,租金才上涨到100多元每间屋。三四年前,一间屋房租只有七八十元。
没有独立的厕所、没有集中供暖,取暖和做饭,好多人依然靠煤炉子,让这里成为低收入和流动性强的人员聚集的区域。低收入人群和流动人口的聚集,也曾让这里的治安状况一度下降,成为公安机关重点治理的对象。
这个2000年德城区委区政府授予“十强村居”称号的社区,自1993年起全村无农业用地。平房密集的罗庄村在城市发展中,成为中心城区彻头彻尾的渐变地带——房屋密集却房租低、流动人口多却收入不高、生活方便但治安管理难度大。
70多岁的刘老太漫步在平房与平房间的小道上却并不舒心。“住了一辈子平房,用了一辈子蜂窝煤取暖。”刘老太说,十几年前,她和老伴一口气在这里盖了三栋楼房,每栋楼两层,一层五间房。如今,三个儿子分别成为三栋房的主人。
尽管房子多、位置也挺不错,但这几年房子空置率却上升,以往有租房的搬走了,上午走的下午就有人来续租,现在只有七成能常年租出去,而且价格低得很。
刘老太把这些原因归结为周围学校的搬离。跟刘老太一样尴尬的杨庆水说,罗庄占尽天时地利,十多年前花老本密密麻麻盖起的房子,到如今却养不活一家人。
据了解,2010年3月26日上午,山东省公路高级技工学校新校区在济南高新区开工建设,拉开了学校由德州整体搬迁省会济南和筹建山东公路技师学院的序幕,占到罗庄租户一定比例的学生流不复存在。
“别的社区相继改造,盖起了楼房,房源多了人们收入也高了,也是导致这里不受待见的原因。”据德城公安分局长庄派出所社区民警刘占勇介绍,即便如此,罗庄的流动人口保守估计也超过2500人。
针对罗庄治安管理难,他们特意发明了一种“旅馆式”的管理方法,即每栋楼都按ABCD四个区钉上门牌,每间房编上房号,对每间屋子的租住情况都进行登记,并建立档案。
拆与不拆中的煎熬
“我仍记得二十年前的罗庄/那个城北荒郊野外的杂草丛生、炊烟四起、街道脏乱、小巷幽长的模样/大部分是平房、少部分是二层小楼的模样/而今的罗庄,不见一棵庄稼,不见一头耕牛/不动声色且大摇大摆挤进了城区中央/只是强拆的命令还没来人们正急得焚心搅肠/祈盼进不了院的阳光……”
一位网友的打油诗,淋漓尽致地表达了罗庄居民的心思。“如果你现在去问罗庄人,愿不愿意拆房,肯定绝大多数人愿意。”杨庆水说,十几二十年前盖起来的房子,很多已经失修,修理起来费工费力,住起来也不方便。
杨庆水说,前几年,罗庄拆迁的消息都传来传去,很多人都不愿意拆。一方面住在这里很方便,另外当时房屋出租火爆,没有收入的村民靠房吃饭。而如今,六十多岁的杨庆水仍要打零工维持生计。
低廉的房租、落后的设施、城市居住环境和条件的改善,让占尽好位置的罗庄风光不再。关于罗庄村拆迁的讨论一直未间断过。在一论坛里,面对网友的询问,德城区给出的答案是,罗庄村已纳入德城区城中村改造计划,正在加大宣传力度进行招商,但目前没有开发商进行实质性运作,深层次原因是拆迁成本过高,无法计算具体账目,因此,时间不好确定!
在2013年中心城区城建计划中,大东关、邹李、陈公等几个城中村都列入改造之中,罗庄依然如旧。罗庄社区书记刘书军说,罗庄村房屋密集且多为二层小楼,容积率过高。
“现在居民总会时不时盼着能拆,早日告别这里。”社区民警刘占勇说,早些年有开发商愿意开发,村民却不同意,如今村民大多数愿意上楼,却没有开发商愿意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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