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到“杨枫”名字是在他给山水画家陈全胜写的一篇画评中,洋洋洒洒几千字,却字字玑珠,道出了对艺术家其人其画的深层次感悟,言语间透露出他极高的传统文化修养,而杨枫身后书柜中数以万册的被翻得颇为陈旧的书籍、画册更是让我们看到了他不凡的阅读量。如今,像他这样能够以平和虔诚的心态去研究学问,怀揣坚定艺术信仰的画家,十分难得。于其自身的山水画创作,杨枫亦十分注重对传统的继承与发扬,他常说:“中国画最重要的不是前瞻,而是向后观望。”只有找到了根基,才有了苍天大树的稳固、茂盛。于是,他博览古籍,临摹古画,揣摩古人用笔用墨手法,进而以传统笔墨为表现,将内心所要抒怀的情感、思想呈现到画面中,执著于中国传统美学意蕴的表达,将自然中的和谐、静谧之美表现得淋漓尽致。当穿越城市的喧嚣,走进杨枫山水画作品所营造出的宁静、质朴,我们仿佛逆转时空,回归自然,眼前的古桥清瀑、松风泉韵、幽林亭阁,掩映着垂钓老叟、对弈雅士,好一派清丽雅致的古意景致。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山水画作为画家与天地的对话,是画家人格和人文修养的真实写照。杨枫为人低调、谦逊,看似沉闷不语却总能一语中的。我们总能从他简朴深沉的笔墨以及宁静淡泊的意境中,感受到画家的激情、思考与探索。在杨枫看来,绘画的过程更多的是在回忆,因为回忆中势必会有那些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的事,将这些点滴的片段有机组合到画面中,就成为一幅能拨动人心弦的作品。与西画不同,中国画画面中的景色是可以“穿越”的,也许有黄山的“石”,泰山的“松”,甚至是小时候家乡后山上的小路,这些对画家印象深刻的景致,最后集中在画面中,便是一幅充分表达画家情感的上佳画作。已步入知天命年纪的杨枫,脑海中一直有这样一幅画面:少年时候跟随哥哥去家乡后山玩耍,哥哥已经走远,自己跟随其后,感受着烈日炎炎,听着山里蝈蝈叫个不停。大山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面前彰显着他的广袤、沉静。以至于到今天,每每提笔,山的气势不凡便浮现眼前,那种呼之欲出的表达欲望,便随着杨枫走至今日。 回想当年,杨枫以人物画创作步入画坛,当他已经将连环画、插图表现得淋漓尽致之时,他大胆探索,又将脚步踏入了山水画领域。当问及他为何如此选择,他平静地说:“最重要的原因是对山水画的热爱,那云烟缭绕的江南山峦,或是苍茫磅礴的北方峰顶,带给我一种渴望与向往,最终是一发而不可收拾;其次是怕受禁锢,连环画讲求面面俱到、四平八稳,追求一种奇与巧,但是中国画恰恰相反,要尽量避免这些东西,当时怕画太多年,手太熟,就跳不出那个套路了,所以,毅然决然地转了行当。”我煞是佩服杨枫那股心有信仰、敢于突围的勇气。虽然他画了几十年的山水画,却并没有沉溺于一种画法,一直在“收”与“放”两条路上努力探索。 杨枫坦言自己早年也算是“安分守己”,循着传统的规矩法度打造底蕴与根基,那种“古意盎然”的意境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可和熟识,也许“收”的时间长了,杨枫又开始“为难”自己了,他坚信,细腻与豪放并不是绝对的矛盾,当作品能呈现出多少细腻婉约,那就意味着你要向着多么豪放大气的角度去开拓,只有这中间的差距越大,能够探索的空间才越大。杨枫开始寻求画面创作中的节奏感,虚实对比,松弛有度,游刃有法,看似信手涂抹实为苦心经营,终得诗情画意、赏心悦目。当然,这种坚持的精神与不固步自封的品质,也注定了杨枫能够在山水画创作上取得一番大的成绩。随着岁月蹉跎,杨枫笔下的山水景致将带给更多的后辈晚生源源不断的灵感启示。 (刘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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