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文 老五/图 糁,是鲁地名吃,临沂糁名尤著。追究起来,西域是其发源地,唐时入中土,迁延流播,琅琊一地独拔其萃,这里糁的风味也最地道。糁,到底是什么?说白了,就是肉粥。粥的原料主要是面粉和麦仁,肉呢,有牛肉,有羊肉,也有鸡肉。正宗的糁,应该是鸡肉的,味道也最好。 据说,过去糁馆里用的鸡汤,有老汤,和馄饨馆一样。至于其它的作料,葱啦,姜啦,五香粉啦,胡椒粉啦,可能每个馆子都不会一样,各随风格而损益,当然,盐是必不可少的啦。但我以前吃的时候,可能没有注意过,反正现在的糁好像没这么讲究,敢于放点胡椒粉的就算很奢侈的了。 吃糁,要有辅食相佐,或是油条,或是茶蛋,或是煎包,或是塌饼,乃视个人嗜好自选。我个人的经验,油条与糁同餐,最为相得。一碗牛肉糁,数根油条,一只茶蛋,一小碟辣咸菜丝,就是比较丰盛的早餐了。 说起来,所谓的以前吃过,也是十五年之前的事。那是我新到县城工作不久,局长要到济宁去参加本系统全省范围的一个局长学习班,我和司机去送他。扫兴的是,车走到半路上,坏掉了。那辆老掉牙的伏尔加轿车,在吃力地爬上一个陡长的山坡后,忽然没有了刹车,差点把我们三个人送到山底下的沟里去。不知道局长怎样,反正我那时不懂开车,也就不晓得厉害,还非常坦然的开了车门,下来了。司机的脸都白了。 没办法,只好回来买了长途车票,由我陪送局长去开会。但我们不是直奔济宁,而是先去了平邑县,好像是局长的一个妹妹家在那边。下车时已经是傍晚了,局长带我先去他妹妹家。路上,我还买了些水果,但在局长的一再坚持下,又退回了。忘记了局长和我在哪吃的晚饭了,只记得饭后,他的在县政府招待所工作的外甥女,把我送到那边宿了一夜。 早晨起来,我一个人到招待所前边当街的一个小吃摊上,吃了早饭,然后坐车回来了。就是那次,生平第一次吃到了糁,是鸡肉的,记得糁上面的鸡肉丝撕得非常细致,撒在上面,白白的,薄薄的一层,三口两口没吃够就没了。但感觉非常香,一直拷贝在记忆里,无法格式化。 现在糁馆里的糁,都改成牛肉的了,据说原因就在于纯正家养的草鸡太难弄,也太贵了,而用鸡场饲养的肉食鸡,肉和汤又都不出味,类同嚼蜡。在这个追求大、追求多、追求快的年代,能够吃上过去那种正宗的鸡肉糁的希望,几乎是零。 美好事物的日渐式微,正成为我们这一代人必须承受的一种无可奈何的怅惘。这是宿命,谁也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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