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洋(在读研究生)
“道路虽然拥挤,却是寂寞的,因为它是不被爱的。”这是泰戈尔《飞鸟集》中的诗句,蒋勋在《孤独六讲》中,试图以儒学遮蔽掉的六个部分来论证人生道路的孤独:荷尔蒙困围下的“情欲孤独”、众语喧哗却无人聆听的“语言孤独”、名利累身却终归寂寥的“革命孤独”、人性搏击的“暴力孤独”、清者自明的“思维孤独”和以爱缚心的“伦理孤独”。
信言不美。蒋勋沿着情欲顺藤摸瓜,将孤独抽丝剥茧,最后得出结论:“孤独没有什么不好,使孤独变得不好,是因为你害怕孤独。”得出这个结论的逻辑是,儒家文化以“崇高”的道德说教绑架了私人空间,对男女情爱不仁不义,故《论语》美言不信。
《孤独六讲》中的完美主义情结,知性而动情:“孤独是生命圆满的开始,没有与自己独处的经验,不会懂得和别人相处。”在孤独和人之间,蒋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没有给人指出一条摆脱孤独的路,却时以警醒之笔,教会了我们一件事,那就是观察自己,深入探索自己,然后通过美来超越孤独。
1933年,美国陷入世界经济危机中。富兰克林·罗斯福在竞选总统的演讲中说:“我们唯一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蒋勋在商业文明迅速发展的社会里提及孤独,是想让人在物欲横流中明晰人自身存在——我们所孤独的对象是孤独本身。
然而孤独难谈,以孤独来论孤独、将孤独看做一件易碎奢侈品的同时,孤独的话题便开始与读者隔膜起来。这种正面的思辨思维,并不符合东方人的接受习惯。蒋勋对孤独进行美学关照,试图用心灵鸡汤的白描笔法,让读者醍醐灌顶。他从禅与道的悟性入手,阐释孤独真空妙有的玄妙境界。蒋勋首先破除的是儒家的礼教的价值观念,继而拉开一张美学大网,用自由、温暖、充实、关怀等孤独的对立面,将孤独这张无明之网上的结点一一解开,这便是蒋勋的“无为之道”。
《孤独六讲》反思了现代社会中人类追寻真理的过程。在目的论导向的思维里,追寻给人带来希望却也带来幻灭的凄凉感。蒋勋并不推崇儒家文化里的孤独,某种意义上,孤独等同于失望,孤独是集纳负面意义的消极词汇。相反,他推崇《史记》中的项羽,一个成功学中的失败符号,艺术领域里无限发掘的美学范本。
蒋勋以澄明静观的境界,抛却外来的种种情境变幻,让人领会孤独的真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在领略了孤独的千般滋味后,蒋勋将我们引渡到岸上:生活中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每个人都该像亚当那样,享受生之原初的幸福；每个人都应该像上帝一样,看着自己亲手创造的清晨,新奇不已。
红尘不止,生命不息,仅以一程换一解。用蒋勋的话来说,孤独也是一种美,美就是回来做自己。
一本书能影响一个人的一生,一本书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沉静的阅读在今天已经越来越难得,然而只有阅读才能滋养我们的心灵。
喜欢一本书,或者喜欢许多本书,只要发自内心,只要曾经有所感有所悟,不论当下的新书还是过去的经典,都可以写出来与大家分享。篇幅无需太长,言简意赅千字文足矣。
投稿信箱:
qlbook@163.com
|
